李秋点头如捣蒜,“我身上正好有些痼疾,之前也找胡郎中看过,怎么都不见好。胡郎中说或许外藩医者会有些古怪办法,我便让他给我推荐了。这不,还真的好了不少。”
“他是怎么治的?连胡郎中这种见多识广的老医官都毫无办法,一下子妙手回春,你就不担心其中有诈?”
“开始也担心过,但后来看着也没什么事,就放宽心来。”
李秋把手伸到贴在身上的湿衣服中,颤抖着掏出一个水渍淋漓的小纸包来。
孙康接过去打开,里面白花花的药粉早已被水化成了糊糊,散发着一股略带诡异的药香。
“你自己好好静静,如果想通了就更看守说,换干净的衣被来。”
孙康把药包往手里一攥,“你最好识趣一点,本官百事缠身,如果把你忘了,你就等着横倒下来再被拖出去吧。”
李秋张张嘴,想哀求孙康把药包还给他,可最终没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只得瘫在地上目送孙康离去。
“去,找个郎中看看这是些什么东西。”
孙康把药包递给跟在身后差役,“李秋说是在那个什么昆仑往生医馆里弄到的,你明儿个带人去李宅看看,若还有这东西一并带了来。”
差役伸出双手,毕恭毕敬地接了过去。“这东西摸上去沉甸甸的,想必就是李狱卒所说的法宝了。”
“法宝?”
“李狱卒有个老毛病,一到阴雨天就会骨头疼。还不是一般人常见的那种酸疼,而是针扎那种刺痛。他之前找过胡郎中很多次都没能根治,最多只是阴雨天时给他弄点药材煮水沐浴,或者用针灸缓解下。”
“听上去他跟你很熟?”
孙康停下脚步,偏着头看向差役。
“不是跟我,是跟胡郎中。不过说到底跟我也吃过几次饭,毕竟我当值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之后他忙起来,也就来得少了。”
“忙?”
在孙康印象里,李秋不过时新狱一个跑腿打杂的,连看守囚犯都轮不到他,不知道还有啥可以忙的。
“这两个月来的少了,我都很久没有见过他。”
“那李秋在廷尉府的一应事宜就交给你处理了。既然他身上有病,我会吩咐人去给他弄些稍微好点的吃,不必再和犯人吃一样的了。还有,等下去跟他换身干燥的衣服,再拿套铺盖来,刚才你也看到了,我不想他病情发作死在里面。”
“不会,不会。”
差役摇着头,“他那痼疾发作只是人难受点,于性命无忧。这点胡郎中也确认过。”
孙康回到书房,在书柜上捡了本医书漫不经心翻了几页。他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脑海中全都是李秋交来的那包古怪药粉的模样。
于是他抬脚走到前厅,增派了几个差役去李宅搜查。力求再试图找到更多的这种东西,特别是没通过水浸的原物。
“还有,对于我说的那个姑娘,你们就算挖地三尺也必须找到,不管是李宅,但凡有可能藏人的地方都务必仔细搜寻。这天冷,如果人被窝藏太久的话性命堪忧。”
孙康耐心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