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不上你的美丽啊,姑娘啊。
……”
不自觉地,她轻轻哼唱起来,手轻拍着身下的草地打拍子。穹顶繁星,身下大地在此刻都归化与虚无,只剩下绿草中的一个她。
草原人总唱些随意的歌儿,这首曲子便是多年前,昭那公主还没嫁给合斡勒王时,人们写来歌颂她的美貌的。
这份宁静没能维持多久,乌恩其猎人般的耳朵听见了像某种大型动物的窸窣声。她把箭囊甩回后背,一骨碌爬起来,一箭射向发出响动的灌木丛边上——
一个黑影受了惊吓,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乌恩其借着星光看清了那是个人:“谁在哪儿!”
“公、公主?您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磕磕巴巴地说道。
是裴峋。
乌恩其走到他面前,看见他又是灰头土脸的样子,放下了三分警惕,手却依旧按在后腰的匕首上。
“你大晚上的,跑这里做甚?”
她呵斥道,余光注意到裴峋的手藏在身后,不知道拿着什么,“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裴峋颇为羞涩地把手放回身前——他拿着好些草原上最常见的小黄花,报赧道:“商会的大家都帮我颇多,小人却不知该如何回报,只好摘一些花来放在清水中,让他们看了也高兴些。”
乌恩其看着那些不过拇指大的黄花,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为何非要夜里出来?”
“白日里……实在有点晒的慌。”
说完自己也有些挂不住似的,裴峋揉了揉鼻子,转移话题道:“公主殿下怎么也夜里出来?”
乌恩其看那人白玉般的一身皮肉,猜也知道他受不住草原上的日晒。
可惜。她想,演的真好。
“你有资格过问我的事?”
乌恩其冷声道。
裴峋忙告罪不停。
若他真是萧王的人,眼下环境简直太适合传点话。乌恩其思忖着,可裴峋似乎要把一个“重情义的贵族纨绔”
演到位,只是一个劲地发挥。
乌恩其听得不耐烦,挥手要赶他走。裴峋便一边着道谢一边慢慢往后退去。
“等等,”
乌恩其又出声叫道,“你……当真再没什么要说的?”
裴峋脚步一顿,脸却涨红了:“小人今夜出来……什么都不曾听见,就遇到殿下了。”
这是在指她方才哼的歌?乌恩其眼不见为净,直接把人打发了。
等确认裴峋走后,她又去裴峋待过的灌木后瞧了瞧。那里只有一片矮小的黄花,许是白日里开累了,看着都不大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