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恩其皱眉,“边城没守军,简直是笑话!又只点给我五百骑兵……怕是他容不下大哥,借这个机会要他命罢了!”
“草原也……这样吗?”
裴峋问道。
“为了权力,在哪儿不是你死我活?大王容不下旁人,又怕人说他罔顾手足。要么就别做,要么就别怕。”
乌恩其嘲讽道。
“我们要往哪去?”
“衣楼城,”
乌恩其说,“衣楼城南原是萧王驻扎,后面换了支军队,摩擦了几次,动起手了。”
她虽没少学兵法,可到底没实践过几次,心里没底,和萧王那次还是姐姐让着她。可喀鲁王这番做法,明摆着是想一石二鸟。
如果她救不出来人,那是既除掉了老大,又能好好敲打她这个小妹。
裴峋也意识到了,他轻声问:“大亲王功夫如何?”
“草包,”
乌恩其吐出两个字,“若按照草原的习俗,大王直接把人杀了就是了。若按照儒生那一套,就不要再动想法。他可真是既要兄弟的命,又要什么名声!”
谈话间,远远已经能看见城楼。乌恩其所骑的马脚力极快,余下的骑兵还未追上来。
二人奔上城楼,上面只有几个守军。往下看去,苍茫的夜色中,只能勉强辨认出两军不同颜色的军服。
南朝军队皆是银盔银甲,大股包围着青衣的草原军。几支骑兵往一个方向突围了几次,都被杀了回来。
乌恩其定睛看去,只见南军阵中一队草原骑兵守着一人,这人黑袍金冠,胯下一匹白马,手里拽着马缰绳,倒也算醒目。正是大亲王达日也赤。
城上守军三言两语概括了下纷争的起因,乃是南朝军队前几日又换了主将,此人一心要退敌,组了支精锐夜袭,走到半路,恰好碰上夜归的大亲王达日也赤。
夜袭不成,便大张旗鼓打了起来。达日也赤虽然没什么本事,身边的亲卫却很骁勇,鏖战一天,护着人硬是回到了城下。
乌恩其看着城下局势,南军人多,围困着只剩下千余人的亲王卫,战鼓声震连天,金角声不住地响。却总不能一举杀净青袍的骑兵。
每当乌恩其觉得稍微再冲阵深些,就能击溃亲王卫时,南军却总错失机会。她仔细观察,找到几处阵法凝滞之处,心下不再慌乱。喀鲁王给的五百骑兵也到了,乌恩其让城楼上的守卫看着裴峋,自己跨上马,领军便往南军阵中去了。
南军本在因为亲王卫头疼不已,后方突然被撕了个口子。只见一女子带着一队骑兵,直直往阵眼杀去!
她带的人分了两路,一路悍勇猛冲,搅得南军阵型大乱,另一路则跟着她只顾拼杀,锐不可当,竟然直接一鼓作气冲道了大亲王达日也赤身边!
达日也赤单手握着一把红鬃银尖银身的长枪,灰头土脸,狼狈不已,见乌恩其杀过来,激动道:“这边!”
他大了乌恩其快三十岁,一头粗黑的头发都编成小辫子,每个辫子末端挂着个掐丝银的串珠,胡子也编了起来,整个人高大威猛,又着一身黑袍,壮硕地和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