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街上这么多人,这不就说的通了。
“赏花大会”
一听就很俗,那些个有权势的人搞出来拿捏底层人的手段而已,供他们找乐子的,偏偏还有这么多人附会,真是世风日下。
褚青甫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我们再换一家。”
几人打算再去找找看,掌柜拿出送人客套话:“诸位慢走。”
从这家客栈出来,他们又在一家家的找住所。路上也拦了几个行人询问,还真就像刚才那掌柜说的到处都是来“看花”
的,就连最差的客栈柴房都被人预定了。
身着绫罗绸缎的贵人出门坐轿子,人们只能看着轿子。而他们穿着道袍,气质从容在街上总显得格外惹眼,有人调笑道:“道士也来赏花。”
听闻这话,他们面上笑笑不做回话只是朝他们拱手。走了一会发现道士来“赏花”
的还不止他们一行人,远处还有个不知道是何门何派的弟子,衣着华丽正簇拥着一位贵人进入一家看起来他们住不起的阁楼,鸾凤阁。
眼看他们进去蛮姜道:“师父我们要不要也进去?”
澄清派素来清贫,几位弟子虽入道前家世也不差,但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这么多年修行下来,对物质的要求便没那么苛刻,现在的他们都两袖清风,所有人加起来都凑不出一辆马车来。
观里的大小事务大多由褚青甫管,有多少家底他最有数的。鸾凤阁这样的地方莫说是进去住了,坐门口他都觉得配不上。
刚才在那家客栈的时候褚青甫瞄了一样掌柜手里的账簿,最便宜的客房都要十两银子,又是快到赏花大会的日子,那房间还不得水涨船高,其他人没下过山他下过,鸾凤阁他想都不敢想。
此时商陆也道:“是啊,师父我们也进去吧,我看这里人少清净,住这里再适合不过了。”
此话一出褚青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瞪大眼睛看着他们俩,这俩夯货是不清楚自己的身价,怎么能跟人家比?那是你说进就进得去的?
赵颐真犹犹豫豫的心道怕是他们人还没进去就被人赶出来,作为师父又不好跟徒弟说自己没钱,支支吾吾半天没见他吱声。
平时不说话的关河令这会突然开口道:“你们俩不如把师父卖了,说不定能挣几个钱进去住一晚。”
两人顿时大惊,愣在原地,卖谁也不能卖师父!这破地方不住也罢。
华京唐恨铁不成钢:“俩大傻子,刚才那个客栈要十两,这个得要百两,你说我们这么多人住得起吗?”
商陆被褚青甫领回观里时尚年幼,最多只是下山去跟九恒山下的村民换东西,大额钱财没见过,所以不太懂。
蛮姜以前流落时还太小,对钱财没有太具体的概念,只知道没钱买吃的会挨饿。入道后就更没考虑过这方面的东西,所有的用度都由大师兄准备。要卖师父他就更不肯了,他惭愧的道:“师父,我们是不是住不起?那我们不住了。”
赵颐真生平第一次自我怀疑这俩徒弟是不是被他教废了?在道观悟性颇高,只要教给他们新的东西,那脑子转的比谁都快,怎么一出门就这么傻?
几人就这么在门外杵了半天,里面的人似乎早已看见门口的几位,亲自出来迎接。
“几位道友幸会,在下是本店主事,我见几位在此驻足是想住店?”
这位虽是主事但看穿着同样价值不菲,面相圆滑,一看就是八面玲珑的人,想不到竟对他们如此客气。
赵颐真刚才还在思考怎么跟徒弟解释,这会尴尬道:“幸会,我们不住店,只是经过这里,见此处雕栏玉砌,别具一格,忍不住驻足观赏一番,马上就走。”
主事一眼瞧出他们是没钱住店,不但没有当面拆穿,反而道:“道长大可不必担心住店的事,巧的是我们东家也是位修行之人,此次赏花大会之际广纳天下道法高深的道友,若高道驾临自是我鸾凤阁东家的座上宾。我见诸位衣着朴素,但气质出尘,不是一般道人,应是万法归真的苦修派,不知诸位是何门何派?从哪里来?”
别的不说,这主事的眼力到是过人。
赵颐真拱手道:“在下澄清派掌门赵颐真,这几位是我的徒弟。”
说完主事迷茫了一会,他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过世上有这个门派,可这几人确实仙风道骨,从看见他们的那一刻就觉得超凡脱俗,比起那些满身欲念的大门派弟子要顺眼的多。他为人谨慎,许是哪个隔世的隐修派,深藏不露,虽然没听过这个门派,不管怎么样先请进去在说。忙道:“原来是赵掌门,天色不早,还请赵掌门不要嫌弃与爱徒一道暂住小店。”
赵颐真寻思片刻,日头确实快要西沉,再不找个住的地方他们几人可真的要睡大街了,澄清派再清苦也没沦落到让徒弟睡大街的地步。便不在推辞:“那便叨扰店家了。”
主事见他同意入店,便微笑着请他们进去。
蛮姜瞅着主事怎么看怎么别扭,但是又说不上来他那里不好。因是在他面前不好跟师父直说,在袖中并起双指施法进入通灵阵,叫了三声师父。
“师父,师父,师父,我们真的要进去吗?我总觉得不太对劲,从来到此地就感觉很诡异,您没发现吗?”
赵颐真回道:“无碍,我们下山就是为了除魔卫道,你们也可借此机会历练修为。”
“师父说的对,真有邪祟我就用敕令斩了它!”
关河令说话永远那么直白,他手里的剑像是要随时出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