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稳稳地站在那里,从第一幅画开始介绍。
她时刻观察着听众们的表情。若是他们感兴趣,她就多说一些;一旦听众的注意力有任何开始涣散的迹象,她便立即抛出一个新鲜的点。
时不时有听众提问,她认真地聆听,平静地回答。
虽然她已将近一年未曾接触过这些这些知识,但她表现的要远比一年前的自己好。
以前,学校里也经常有这样上台讲话的机会,但她从不敢参与。她害怕众人把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
如果是一年前,她不敢这样直视听众的眼睛,她的眼神会摇晃。她毫无疑问会笑,但她的笑会带着怯生与讨好。
如果是一年前,她不会如此坚定地讲话,端不出这样职业人士的架势,她会对自己讲的东西有所怀疑,会时刻担心自己表现的不好,担心自己的英文口语发音不标准。
她会一遍又一遍的检查自己,在听众对自己进行评价之前。
而现在,她似乎对于自己所做的事情如此笃定,哪怕这些材料都是她昨天晚上临时背下来的。
如果有人质疑,她便想办法来回答。如果实在回答不了,她便留下联系方式,承诺收集资料后回复邮件。
她已经不再恐惧那些审视的目光与别人的看法,她有她自己要做的事情,难以解释,也不必解释。
她身陷囹圄,但却终于学会了独立走路。
某种程度上,她有了一个坚不可摧的自己。
真是荒唐至极。一年来,在生与死之间、在善与恶之间反复徘徊,几度崩溃,她居然长成了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人。
这一切是如此的荒谬。
以前她总是摇晃、总是怀疑、总是软弱。觉得自己的专业知识不够,能力不够,英文口语不够。谁能想到如今站在这里,她竟然不怕了。
而这个转变的发生,竟然不是因为她得到了什么,而是因为她失去了更多。
原来失去和得到一样,都会让人不再恐惧。只要豁得出一条命去承受任何痛苦,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可怕的。
gav今天穿的人模狗样的。
他让丹拓在来的路上临时绑了一个混血富二代,顶替对方混了进来。
他那张脸年轻好看又极致冷漠,把眼底的戾气收一收,换一身合体的高级西装,再配上懒散的形容举止,活像个不折不扣的纨绔二世祖。
好看的脸最具有迷惑性,叶如歌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他找了个不近不远的位置混在参观的人群里,半张脸藏在展灯的阴影下,一双眼睛却仍黑得发亮。
他今天身上没有带枪,门口的安检很严,但是没关系,叶如歌已经知道他是个杀人的专家,绝不会受限于工具。他远远盯着自己,在等自己把人群引到合适的角度,然后发出信号。
直到如今叶如歌都不知道他的目标是谁,只知道在这群人里。这个人是男是女?是无辜的吗?她不知道。
但根据以前的经验,只有园区里那些和自己一样的人是无辜的。一样的孱弱、无助、手无缚鸡之力,被几架枪对着就无可奈何,甚至不需要动用到丹拓这种级别的人,何况是ga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