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卫怔了怔,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讷讷开口:“如果劳郡丞并没有将时夫人关入大牢,那他二人现下……”
洛施在同一时刻皱起了眉头。
她怕劳竹回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
劳竹回跪在地上,大半张脸都掩在黑暗之中,看起来满是颓丧。
他苦笑道:“净慈,你就这么爱时苍吗?宁愿选择和他同生共死,也不愿意留在这世上,享受你的大好人生。”
邬净慈站在他的身前,波澜不惊的眺望着窗外的景色。
她原本以为,劳竹回没有将她关进牢狱,而是给她安排了一间厢房,又是要故技重施,妄图李代桃僵,最后,再将她锁在他的身边。
但邬净慈等啊等,捏紧了手中的软垫,等来的,是一个连控诉都不太敢的苦情男子。
然而邬净慈眼神清明,知晓这何尝不是再一次的施展苦肉计?
邬净慈的眼神凝了凝,今日,她是来跟他做个了断的。
她一眼都没有看他,“狐妖的消息,是你传出去的吧?”
劳竹回的目光闪烁,只听邬净慈继续道:“时苍曾经费了好大的工夫想要封锁的消息,殊不知,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内里人出了问题,他怎么能有所防范?他也怀疑过是同僚所为,但左思右想,从没探查得到原因过。”
劳竹回撇过头,“净慈,你这话也说的太没道理,我这么做图什么?为了造成百姓的恐慌?为了给时苍施压?”
“是为了引我上钩。”
邬净慈终于肯正眼看他,她的唇角挂着不深不浅的笑容,“你故意让我认为君儿是时苍的女儿,生了想杀他之心,同一时间,你大肆渲染狐妖作案,是为了让我有动手的灵感,且一定会有与你合作的机会。”
从她发现劳竹回的不轨之心起,邬净慈就知晓,自己掉入了他的陷阱。
她俯视着他,猜出了所有,面上却不是被欺瞒的痛恨和愤怒。
因为究竟谁是待宰的羔羊,还未可知。
劳竹回轻微扯动着嘴角,仍旧跪在邬净慈的脚边,“你要杀了我,为你、还有他报仇吗?”
跪着的人像是赎罪,但他为这个动作赋予的意义不是这样,即使下跪,劳竹回也不是为了求得原谅这般幼稚的事。他求她不要离开,为了他劳竹回。
邬净慈的笑意深了些,似是带着嘲笑。
她弯身抚过男人的面颊,轻柔的点着他的下巴,后者只觉得情思迷离。
红唇擦过耳畔,她道:“为什么要替我自己报仇?劳竹回,杀了我,难道不等同于杀死你吗?”
邬净慈高傲的笑了起来,劳竹回两边的耳朵皆不合时宜的染上了红晕。
邬家大姑娘待人总是冷冰冰的,他只见过一次她开怀大笑的样子,那时她的身旁是她的孪生妹妹,身前是乖乖垂首的少年时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