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在这时候响起,班内众人抱着一肚子疑问和好奇心纷纷归位,宁澜也只能不情不愿地回了座位。
这节课是化学,化学老师进来发了张试卷就离开了,让他们这节课内写完。
景昳强装镇定地写着试卷,第一题题目看了好久都没看进去。傅砚词从那会起就没说过话,他相信了吗,现在怎么想?
教室里一片安静,傅砚词突然低声开了口:“……刚刚宁澜说的话……”
景昳心头一跳,笔尖在卷子上划出一条横线。他打断了傅砚词的话:“他说的都是真的。”
傅砚词沉默了。
景昳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傅砚词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现在承认了这件事,傅砚词一定会对他感到厌恶。
心脏像被泡在腐蚀性液体里,又酸又胀,收缩着阵阵发疼。景昳移开视线,定定地盯着课桌的角落。
“为什么?”
傅砚词问。
他只说了三个字,景昳却能听出他的潜台词。为什么要用这么卑鄙的手段,为什么明明是朋友,背地里却做这种事……
“没有为什么。”
景昳语气冷硬,“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
过了许久,也可能只有一会儿,景昳听见傅砚词很轻地叹息。
“哭什么。”
他说,然后伸出手轻轻擦掉了景昳面颊上的眼泪。
傅砚词第一次见到景昳在自己面前哭,心疼的同时,又觉得他的模样实在是可怜可爱。
一个保送名额而已,就算宁澜说的那些事全是真的,他也全都无所谓,景昳想要就要了,他高兴就好。
“昨晚秦老师找我的时候,我就跟她提过,我不需要这个名额,可以让给别人。”
傅砚词的手指擦过景昳柔软的眼睫,沾染上点点湿意,“下次想要什么,和我说就可以。”
第40杯茶
景昳茫然地看向傅砚词,一时没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他的眼眶微红,还有泪水在眼里打转,看得傅砚词心口一紧。
“别哭了。”
他抽了张纸巾,轻轻按在景昳濡湿的睫毛上,“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傅砚词在说什么?他主动要求把保送的机会让给他?剧本是这么发展的吗?
景昳眨了下眼,意识到自己居然很丢脸地哭了,羞惭地垂下眼睛不敢看傅砚词,赶紧接过那张纸巾将自己的眼泪擦干。
“这些天就是因为这个才心情不好吗?”
傅砚词轻声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要抢你的名额,你就一点也不生气?”
景昳简直不知道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嗯。”
傅砚词道,“这个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我更害怕,你不能和我去同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