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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婆婆的别院前有一大片草地。
春季,绿草茵茵。
一只巨大的猎豹卧在草地中央,轻轻摆动尾巴。
八婆婆的原形就是猎豹。她是一位温和的妖。
许多人站在她的周围。
有的是幼崽,有的是成年人;
有亲友,有邻居,还有联合政府的“记录员”
。
毛球也在观礼的人群中。风早和苗苗陪在她身边。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片叶子。
她们一个接一个地走上前,把叶子放在八婆婆脸颊边的草地上。
这些叶子大小不一,颜色各异,有的还带着露珠;一片又一片,堆在一起。
八婆婆眨了眨金色的眼睛,侧头轻嗅。
“春天的味道……谢谢……”
她说。
猎豹缓缓闭上眼睛,不动了。
她用最后的声音说:“当我——逝去——”
短短四个字,缥缈,低沉,厚重。
观礼者齐声回应道:“你——便回归了自然。”
这是对往者的赞歌。
话音落下,猎豹的身躯化作点点白光,飞向天际。
众人抬起头,目送光点越飞越远。
与此同时,一个光团——寻常人看不见的光团,在八婆婆消失的地方出现了。
这个光团非常活泼。它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又绕着人群飞来飞去,然后——兴高采烈地飞走了。
风早跟毛球打了个招呼,带着苗苗追上光团。
她们跟了一路,跟到一棵大桃树下。
树上有个鸟窝,几只小鸟唧唧喳喳地叫着;树下有一条船,浮在草地上。
它是一只挺大的船,是个草篷舟。
有个身穿黑袍、高高大大的女人立在船头——
宽大的黑袍有着宽大的帽;大大的帽子盖住女人的脸和头发,只露出她下巴上一截骨白色的面具。
她的右手握着一根奇怪的竹篙。
它斜插入地,颜色有深有浅,深色和浅色相间;一节深,一节浅——深至炭黑色,浅至米白色。
竹篙上头系着一个核桃大小、圆溜溜的青铜铃。铃铛斑驳陈旧,黪黪发黑。
突然,竹篙自己晃动了,青铜铃也跟着摆动。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