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忱拿着条辣麻花凑到周奕嘴边。
本来就是随口问,没想到周奕真的吃了。
慢条斯理地就着宋忱的手吃完,唇瓣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宋忱的手指。
微不可察,可指腹上却有种酥酥麻麻的电流感,宋忱蜷缩起手指。
“我还是吃这个吧。”
周奕拆开奶酪片,吃了片中和下嘴里的辣味。
“你被辣到啦?”
宋忱在一旁调笑。
很快他嘴边的笑意凝了下,周奕伸手抚上他的唇,轻轻沿着唇边擦拭掉橙红印记,“嘴巴都快吃肿了,不能吃还非要吃。”
笑意只凝了一瞬就恢复寻常,宋忱神色如常,笑道:“难得一次,你说的。”
“我们怎么都不问问题了呀,不是比酒量嘛?都干喝酒了。”
周奕把吃完的垃圾都捡回袋子里,酒瓶几乎全空了,只剩下他们手里的两瓶,“已经快喝光了。”
这些里只有两瓶是周奕喝的,其他都是宋忱喝的,胜负很明显。
“我输了。”
周奕说。
没了暖胃的小零食,凌晨三点的海风没吹多久,就有些遭不住。宋忱把防风服穿上,拉好拉链,夜色越深,海边的风越大。
“要回车里等吗?”
周奕看宋忱还是有点冷的样子。
宋忱摇摇头,“喝酒暖身,我剩下这点酒慢慢喝能等到日出的时候,就两个小时了。何况……”
周奕感觉有个冷冰冰的又滑滑的、很软乎的东西贴到他手上,周奕了然一笑,熟练地回握住宋忱的手。
夏天宋忱就是周奕的冰激凌,摸起来冰冰凉凉的,冬天周奕就是宋忱的暖手宝,他已经习惯给宋忱暖手了。
不过凌晨的海边实在太冷,感觉旁边人又缩了下,往他这边挪了挪,肩膀上一沉,宋忱还嫌冷的整个人靠过来。
周奕改用右手帮他暖手,左手揽过宋忱的肩,两人紧贴在一起,像是荒岛上两只孤苦无依、只能相守相伴的小兽。
海滩上渐渐地有了光亮,是赶来看日出的游客的车灯,有的人也像他们一样买了早餐坐等日出,有的人已经架好支架准备拍照,越来越多的人群聚集到这里。
听着身旁均匀的呼吸声,周奕微微侧过脸,宋忱双眼阖上,睡颜在夜色里显得格外的乖。
周奕抬手,停在空中,迟疑着,最终只是帮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
一夜无眠。
他的酒意早就散了,反而被风吹得越发清醒。
再多的不甘和遗憾,最终都会随着浪花,在天破晓之际,沉入海底,消弭不见。
晨光熹微时,周奕轻轻摇醒了宋忱。
海和天之间出现抹瑰丽浓重的色彩,唤醒了沉睡的四案,云海也活了过来,恢复了色彩。
宋忱澄澈的眸子眨了两下,便清醒了。
人群中传来欢呼,有人在沙滩边肆意奔跑,有人密切感受海浪的拍打。橙黄的光透过酒瓶,透明的酒变成了橘子汽水。
宋忱拿起酒,把瓶口抵在周奕放在沙滩上的酒瓶上,发出轻脆的“叮”
的一声,“干杯!”
宋忱笑得特别灿烂,眼里静静地看着太阳从天边升起,心里泛出从未有过的苦意。
他越来越喜欢,越来越贪恋,这种一醒来就能看到心慕的人的感觉。
酒真能壮胆,他不想再和周奕做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