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话她可不会说出来,毕竟进天一门她势在必得。
孟千岚拧着眉,无视那把剑,从地上爬起来,在井颂诧异的眼神中环顾四周那些或是调笑或是谩骂的嘴脸,然后挨个淡淡回击。
“大叔你没门牙是因为嘴太臭门牙离家出走了吗?”
那个叫嚣的起劲的黑汉子一楞,众人的视线也注意到他的嘴上,空气出现一瞬的宁静,他连忙闭上。
“你说话一直在喷口水心里没数吗?你看前面这个小姐姐头发都被你喷臭了。”
孟千岚嗓音清清浅浅,语气平淡到像是在跟人聊天,但声音大家都能听见。
黑汉子前面穿鹅黄色的百花曳地裙姑娘脸色一变,嫌恶的让开位置,双手举在头发两侧摸也不是,不管也不是,颇有急的要跳脚的架势,旁边的黑汉子脸色一阵一阵的变,越来越难看。
“啧啧啧,小歪瓜不仅长得歪,还挺能舔。”
战火转移到那个借着由头疯狂拍井颂马屁的男人身上,被戳穿了小心思,那张鞋拔子脸竟然满脸惊慌无措。
“也是,就你这一脸狗腿相怕是也到不了什么境界,今日能跪舔咱们大名鼎鼎的井颂仙长,说不定就是你此生最高的高度了是吧!嘿!抓紧时间马屁拍起来嘿!井颂仙长很忙的……”
“你!”
“你什么你闭嘴吧小歪瓜!”
“说谁没人要呢?说你自己呢,獐头鼠目飞沙走石鬼斧神工,你小时候跟猪玩挺好吧,毕竟看上去各方面都挺像……”
“……”
眼睁睁看着这个小叫花骂完一圈,管亭瞪大双眼,满脸惊骇,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孩嘴这么毒辣,在场的虽然称不上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但还真不至于大庭广众之下报复一个孩子,就任由她骂下去?
他今天本来也是好心,谁知这个小叫花这么不识好歹,敢无视他,他管亭一路做到外门弟子里这般资历的地位,不甚辛苦,哪能容忍一个小叫花子来作践他的面子,而井颂自大虚荣,向来眼高于顶。
他借着维持秩序的名头,把事情添油加醋的报告给此次选拔大会负责人之一的井颂,此事便自然由他出面解决,出了事也自然是由他这个凤元君亲传弟子担着。
孟千岚扭头转向他,自然没打算放过这个罪魁祸首,她唇角微微扬起的一抹笑:“眼珠子再转快点怕是要飞出来了管师兄,做什么缺德事了这么心虚?”
管亭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警觉地环顾四周看那些人看他的表情,梗着脖子呵斥道:“混账!休要胡言乱语!”
孟千岚仍然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我踩你麻筋了?没心虚跳什么脚?”
“你!”
“我在。”
“明明是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哼!”
管亭强撑着心虚呵斥道。
孟千岚也不恼火,还有心思跟他来个数量压制:“明明是你忤逆子戴孝装模作样,阎王爷贴告示鬼话连篇,棒槌撵屁股狗急跳墙!”
“你!”
“我在。”
管亭吃瘪,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脸色好不精彩,反倒是井颂,看来是个拎不清状况的,竟然没看出管亭溢余表面的心虚,那把剑又一指,再次指向了孟千岚。
“……”
孟千岚强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颇有些牙痛的看向井颂,不由得怀疑,管亭是不是把他脑子捐了?
“何人在此喧哗?”
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传来,众人不禁耳膜震痛,纷纷捂着耳朵痛苦的朝声音的源头看去,只见身段高而修长的剑修自天一门内御剑而来,稳稳当当的落在地面。
井颂连忙上前一步抱拳行礼。
“弟子见过盛师叔。”
管亭也上前跪拜:“弟子拜见尘泽仙君。”
外门弟子只是在宗门挂了个名,是没有资格拜师的,也不能向亲传弟子那样按辈分称呼门派的各位仙君长老,甚至对所有内门弟子都要尊称一声师叔。
众人见状,立即反应过来,连忙上前跪拜尘泽仙君。
孟千岚跪在人群里偷偷打量着最前面鹤立鸡群的仙君,来之前她也打听过,尘泽君盛昭辰,天一门辰宿峰峰主,掌事长老,是个不好相与的人……
盛昭辰扫视一圈,眉一凛,对井颂呵斥道:“你师父将选拔大会维护秩序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你,你便是这般聚众骂架,围堵不休的?”
此话刚出,井颂身子便是一僵,额角大汗涔涔,谁不知道尘泽君为人严苛,最擅长的抓他们这些弟子的小辫子,被记一次过,不知道要到功善堂接几次任务才能抵消,他慌忙解释道:“师叔容禀,是这小乞丐不守规矩,弟子才来劝阻于她。”
孟千岚嘴角抽了抽,抬眼对上盛昭辰看过来严肃的眼神,又默默移开视线,好在选拔大会马上开始了,负责所有事情安排的盛昭辰只对井颂道:“将报名的人都带去青要峰安置,戌时到戒律司领罚。”
“是!”
待盛昭辰御剑的身影飞远,井颂才直起身子,一巴掌拍歪了管亭的脑袋,一双眸愤恨地瞪着他,“叫你没事找事!害我被罚,我去戒律司受罚你也别想隐过身去!”
门口的众人被几个外门弟子带领着进入了天一门,到了一块很大的场地,中间一个巨大的台子,台子两侧各插着三面飞扬的旗帜,台子后方不远处是一个看台楼阁,想来是那些长老仙君的位置。
“这里就是演武场了,各位要报名的先到那边凉亭报名,”
管亭朝北边凉亭一指,垮着一张被扇红了的脸,一脸阴郁的介绍着流程,“申时大家到这里集合,会有弟子带大家去青要峰客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