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如楠的表情这才变了变,她几乎是没有迟疑地说:“带回他老家吧。”
紧接着,她眼神略显涣散地道:“从哪里来的,就该回去哪里,故乡的味道能指引他找到回家的路。”
她很怕他会变成孤魂野鬼,迷失在茫茫黄泉路上。
赵建秋母亲的哭泣声这才止住,她心里的确是想要把赵建秋带回去的,尸体带不回去火化,烧完的骨灰能够带走也是一样的。
但他毕竟是魏如楠的丈夫,无论如何,都要魏如楠同意才行。
也许魏如楠心里也在后悔把赵建秋带回自己的老家。
要是她当初能留在市里,而不是执意回来当什么中学老师,他可能就不会死了。
尽管魏如楠已经承认并接受了赵建秋死亡的事实,可她仍旧不愿意别人在她面前逼迫她去面对这个事实。
尤其是魏振刚非常没有人情味儿的在这时来了句:“大姐,你今天还给不给二兰子带饭盒?她个孕妇自己在家呢,你想着给她送饭。”
说完这话,他还不耐烦地询问身边的魏广国:“爸,我啥时能走?和单位那些人约好了今天打扑克。”
连平日里为所欲为惯了的魏广国都知道要看颜色,他对魏振刚挤眉弄眼,示意他说话要分清场合,但魏振刚哪里管这些,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从小到大都是这么理直气壮过来的,哪会懂得去在意人家感受?
大概这是在赵建秋死后,压到魏如楠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像是找到了合理的泄口,二话不说地站起身,在众人或诧异、或困惑、或惊慌的眼神中,飞快地冲到了魏振刚的面前。
没有任何迟疑地,她抬起手胡乱地朝他打去。
那些巴掌打在魏广国的头、脸和胸口,再加上用尽了力气,魏如楠的指甲刮破了魏振刚的眉骨,一条长且深的伤痕立即渗出血迹,而魏如楠右手食指、中指的指甲也劈掉了不少。
她像是感觉不到疼,连自己歇斯底里的喊叫声也听不见,就好像是短暂地失去了记忆,等到清醒过来时,她现自己已经被人拉到了一旁。
魏振刚气急败坏地对她破口大骂,赵建秋的大哥二哥挡在魏如楠面前,他们在震慑魏振刚,言语间不乏警告。
魏广国见不得儿子被欺负,就做起了帮手,冲上前去与赵建秋的大哥二哥对骂,整个灵堂里就此乱作一团。
“你们老赵家的儿子是短命鬼,害我大女儿年纪轻轻就守寡,还敢在这对我儿子指指点点,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姓人,小心我报警把你们都抓起来!”
赵建秋的大哥也像是被点燃了的爆竹,忍不住把多年来的窝火一吐为快:“你年纪大我本来是想多尊重你一些的,你自己也得要点儿脸吧?这么些年来,我弟弟为你们家又当牛又做马,刚买好的婚房被你看上霸占,你和你老婆带着你那残障儿子天天赖在他家里不走,还得我弟媳妇挺着大肚子给你们做饭,孩子生了就拿了5o元,百日办喜酒倒知道收份子了,我弟弟工作调不回来时你们天天念叨他照顾不上家,等工作调回来了又追着赶着要他给你们那残障儿子安排工作,托关系都托到我这了,连句好话都不说,给你们安排了不下7、8份工作,哪一个做了过两个月?”
赵建秋的二哥也忍无可忍道:“你们要一份药都要上百,还必须是进口的,我按照你们1o年前的那个价格一直帮你们找朋友从国外买,但现在的市场价是多少你们自己心知肚明,这些年来的差价都是我在帮你们补,结果换来了什么?换来你们在我弟弟的葬礼这样对我弟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