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后院。
里面多了好些拿着棍子的护院。
虞昭抱着手炉身后跟着画屏画锦,倒是没人敢拦着她。
一路顺畅抵达了朱夫人的院子。
昨夜刚刚下过一场大雪,院子里本该有人将雪扫尽,画屏将门努力推开,虞昭看到的却是封住路的深厚积雪。
“这,昭姐儿,我们扶着你走吧。”
这么厚的雪,虞昭要是不慎踩到什么滑倒就不好了。
虞昭没拒绝,让画屏画锦扶着自己深一脚浅一脚走进了院子。
“哎呦,朱夫人的房中不会着火了吧?窗户里怎么在冒烟?!”
虞昭一抬眼,果然瞧见房间的窗户里冒出了烟雾,她连忙催促画屏画锦让自己过去。。八壹z。??m
一推开门,浓郁劣质碳烟便扑面而来,虞昭忍不住捂住鼻子咳嗽起来,“咳咳,朱夫人,朱夫人!”
“是谁。”
微弱的声音从里面响了起来。
接着一阵响动传来,一个婢女匆匆从里面跑了出来。
虞昭看她面生得很,不像之前在朱夫人身边伺候的,“你家夫人呢?这么重的烟,里面着火了?”
婢女唯唯诺诺说,“没……深冬寒冷,夫人受了风寒,冷得很,奴婢就烧了炭。”
“谁知道这炭劣质的很,奴婢还没把炭火烧起来,烟却出来了这么多。”
烧炭?这炭能用在屋内烧?
虞昭差点气笑出来,这朱大郎真是“孝”
得很。
“烧炭不知道开窗?”
那婢女瑟缩了一下,烟将眼睛熏得通红。
虞昭酝了酝气,别家的婢女她到底不好管束,只对她说,“去把其他房间收拾出来,画锦,你和画屏将朱夫人扶出来,记得先开窗,给朱夫人穿厚些。”
“哎。”
画屏画锦立刻进了房,一个将窗户开了,一个给朱夫人找衣服,利索又迅捷的将朱夫人从房中给扶了出来。
朱夫人咳嗽不断,脸上带着缠绵的病态,看上去情况不太好。
眼眸在看到虞昭的一刹那,灰败裂开从中钻出了一丝光芒,嘴唇翕动,嗫嚅道,“王妃……”
虞昭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手炉塞进她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的手中,话语温柔说,“朱夫人,死者虽大,但生者更要保护好自己。”
温热的手炉竟让朱夫人感觉到了烫,她鼻子一酸,从眼中逼出泪来。
“外面冷,我们先去其他屋里。”
重新去了另外一间屋子里,虞昭又让画屏画锦去找萧承安要好碳。
画屏画锦自然是知道虞昭的意思,在萧承安那儿添油加醋说了朱大郎给亲娘的房中用烧不起来且起烟厉害的炭。
萧承安淡淡扫了表情一阵青一阵红的朱大郎。
朱大郎立刻让人给朱夫人的院子送了三筐上好的青木白炭,烧起来一点烟尘都没有。
房间里的温度上升,虞昭又让人先给朱夫人将手脚用热水洗一遍,手脚暖起来,她的身体也慢慢的恢复了正常的温度,只是脸色仍旧不怎么好看。
朱夫人又是难看又是感激地对虞昭说,“多亏王妃您来了,不然……妾身怕是冻死在后院,也没人注意的。”
虞昭忍住气,问道,“这些日子朱大郎都这般对你?”
“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我们朱家的孩子了,为了朱家家主的位置,他自然不可能自己把这个消息传出去,表面上还要敬我这个母亲。”
朱夫人唇角强撑起笑容,有些勉强和苦涩,“妾身做主一直说要将夫君送回江南再下葬,挡了他的路,他一面不得不听妾身的,一面又恨妾身入骨,自然不会让府上的人好好对妾身。”
“就连妾身身边的嬷嬷和婢女,都被他遣散不知都送去了哪儿,只留了一个小婢女照顾妾身。”
虞昭想喝口水顺顺气,却现那水还是画屏方才刚刚烧上的,现在还冰着,她额头青筋突突跳,压下情绪,又问,“朱夫人有什么打算?”
打算……
朱夫人眼底泄露出恨意来,“王妃,妾身敢以性命担保,一定是朱知泉那狗稚奴杀了我夫君!这十几年来,我与夫君哪对不起他,他竟如此痛下杀手!妾身只有一个打算,就是让朱知泉血债血偿!”
虞昭从朱家出来,眉头还皱着。
萧承安和常少卿说了几句话,常少卿先回了大理寺,而萧承安则上马车,先送虞昭回王府。
“见过朱夫人了?”
虞昭看了他一眼,沉静的点头,“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