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难道要她像一条被农夫救起的蛇,趁此机会攀上沈北岐,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吗?
倘若,他是真的喜欢她,她也可以不在乎那些风言风语,豁出去一次。
可惜,她知道,他不是。
他只是愧疚,因着愧疚才要娶她,因着愧疚,才要将错就错。
可沈璃不愿,不愿让这愧疚束缚住他的一生。
沈璃垂下眼,敛去眸底情绪,“路走错了,就该及时纠正,不是吗?怎的兄长还要知错犯错,复循覆车之轨?”
“将错就错又有何不可?若能错一辈子,也算镜圆璧合。”
沈璃唇角泛起一抹苦笑,这个错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场春夜醉梦。
那一夜的点点滴滴,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是她不怪沈北岐,或许她潜意识里,也是愿意的。
如此放肆一回,她已是知足,不敢奢望更多。
“兄长,此事莫要再提了,你永远都是我的兄长。”
沈璃转身决然离去,沈北岐眉头轻蹙,望着她缓缓离去的背影。
她既不愿,他又岂能强求。
杏萍守在翠柏堂院外,见沈璃出来面色苍白,赶忙上前将她搀住。
“姑娘,怎的脸色这般差?”
杏萍的唇色也有些泛白,沈璃轻轻拍两下她手背,“你还不是一样?伤在哪了?”
杏萍鼻头酸,“奴婢皮糙肉厚,挨几鞭也没事,就是姑娘受苦了…”
没瞧见紫鸢的身影,沈璃问道,“紫鸢呢?”
“她说家中有急事,急匆匆出门去了,本来和奴婢一块来接姑娘的。”
沈璃点点头。
杏萍是家生子,母亲是在隔壁沈家二房当差的,紫鸢却不是。
紫鸢进入侯府时已经十岁,也是家中实在揭不开锅了,才被卖至国公府做奴婢的。
这几年跟在沈璃身边,紫鸢攒下的月银通通送回了家中,供她弟弟念书,这些事沈璃也是知道的。
每每提起弟弟,紫鸢总是一脸与有荣焉,说他学习很好,每次校考总能获得魁。
想来定然是家中出了什么急事,紫鸢才会拖着伤着急忙慌的赶回去。
回到清晖堂,沈璃坐在榻边,想着待紫鸢回来,她得问上两句,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杏萍刚将熬好的补药端来,院中便响起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声谩骂,赫然是任娇蕊的声音。
“沈璃,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