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快要哭出来的卡文迪许小姐:“别难过,琳达,你会找到好舞伴的,只是那不该是我。”
说完这话,威廉转身就走。
是他的错,他不该对他们依然心存幻想。
他走向餐桌,显示自己不想社交,他准备观察一下爱德华和安吉拉的情况,看看有没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你在找什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威廉十分惊喜:“布里茨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布里茨先生口吻平淡:“我其实算是你的远亲。你要是愿意,可以叫我一声托马斯叔叔。”
威廉张口结舌,这么多年过去,叫惯了布里茨先生,这声托马斯叔叔他还真的叫不出口。
“但是知道我们有血缘关系这件事,会影响你对我的看法吗?”
威廉被问住了。
没有,确实没有。他早已将布里茨先生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布里茨先生宽慰他:“并不是有血缘的才是家人。换句话说,即使有血缘关系,你也没有义务一定要将对方当作家人。”
“谢谢。”
这让威廉心里好受了不少。
他终于找到了爱德华和安吉拉,他们正在舞池里跳舞。
“您知道安吉拉的事吗?”
威廉问。
“我知道一点,据说他们是‘一见钟情’。”
威廉难得想要八卦一下:“您觉得他们有希望吗?”
“这不好说,很多东西不能只看表面。”
“什么意思?”
“你不用懂,也不用担心他们,我在这看着呢。”
“那我去别处转转。”
威廉和这种“上流社会”
的氛围格格不入,享受过自由的鸟儿不可能向往金色的囚笼。
他踏过柔软的波斯地毯,穿过艺术长廊,拐角处陈设着洁白的圣母像。奢华但无趣,就像他童年住过的庄园一样。
他路过一个房间,有光,他又退回来。
他看到他的母亲,背对着他,正坐在梳妆台前补妆。
她独自一人,这是威廉第一次看到母亲独自一人。大多数时间,她都和伯爵一起出现。
从回忆中,威廉难以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母亲形象,她总像戴着一层面具,高贵的、保守的、神经质的、虚伪的……真正的母亲是什么样的?
威廉在门外久久伫立,这是他和母亲第一次拥有独处的空间。
母亲突然开口了:“你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