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腿在商诀掌心弹了下,低着嗓音催促道:“好了我答应你了,快点上墙,别磨蹭。”
“这墙很好翻,你动作小心点,别被崔喜军抓到了。还有,先放开我啊!”
他俯下身来推搡商诀的手,秾艳的眉眼猝不及防靠近,商诀甚至能闻到他洗发水的味道,怔松间不自觉放开了手。
郁绥趁着这个功夫利落翻身下墙,快到划出一道残影。
崔喜军的身影逐渐逼近,趁着他人还没过来,郁绥又不在墙边,商诀活动了下“受伤”
的脚腕,干脆地翻下了墙,一套动作堪称行云流水。
只是在落地时出了一点意外。
商诀被受伤的脚腕拖累,踉跄了一下,一个不稳,直直撞进了郁绥的怀里。
男生身量极高,肩背宽阔,郁绥伸手接住他的时候,清新的柠檬洗衣液的味道落了满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商诀偏头,埋进了他的颈窝,发丝攒动间,扫过喉结。
一阵微妙的战栗感席卷全身,郁绥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却被商诀一把扣住了腰,钉在了原地。
“绥绥,我的脚腕好痛。”
“再抱一下就好了。”
宣誓主权
郁绥的腰身极细,掌心下的腰腹肌肉纤韧,弧度单薄,商诀一只手都能揽得过来。
近在咫尺的距离里,他的鼻尖抵到了郁绥的锁骨处,眼帘垂下,不经意间扫过郁绥颈侧的皮肤,眸光徐徐落到他弯折的锁骨里那颗朱红小痣上。
雪中一点红,哪怕在这黯淡的夜里,也格外显眼。
商诀的眼睫眨了几下,狭长的眼尾勾勒出浓深的弧度,眸光黑沉,眼底的情绪晦暗难明,叫人很难猜到他在想什么。
郁绥身上好闻的花香萦绕在鼻尖,商诀总觉得在哪儿闻过这个味道,一时半会儿却想不出来,但抱着的人却并不安分,郁绥像只炸了毛的猫,慌慌张张推开他,刚想出声骂他,身后的墙角里传来了崔喜军的声音。
“奇怪,刚刚还看到这里藏了个人,怎么一眨眼就没人了?”
隔着这堵矮墙,手电筒笔直的光束在朦胧的夜色里穿行,沿着破破烂烂的墙缝,崔喜军蹲下身子,从缝隙里看过去。
郁绥的话堵在嗓子眼里,慌不择路地将商诀扯在了电线杆之后,一手捂住了他的嘴,生怕他发出丁点动静。
两个人的个子都高,半蹲下身蜗居在这一处狭窄的角落里,很是逼仄。
郁绥和商诀贴的极近,几乎将人整个抱在了怀里,他的手堵着商诀的嘴,温热的吐息轻轻扫在掌心,商诀的唇瓣还若有似无的擦过……
艹……
郁绥暗骂一声,不明白事态怎么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两个人的姿势一次比一次糟糕,他都怀疑商诀是故意的了。
墙对面,崔喜军蹲下起身时衣料不可避免地摩擦,皮带上的钥匙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凸显出中年男人在这个年纪的必备特征。
郁绥决绝的闭上眼,又恶狠狠地用力捂了下商诀的嘴,用眼神警告他不要乱动。
但商诀并没有接收到他的眼神警告,他动作缓慢地朝后靠近,微微偏过头,修长的脖颈扯出几道青筋,眼睫轻颤了两下,薄而锋利的眼皮堆迭出很深的双眼皮褶皱,眸光澄澈,很是不解地看着他。
郁绥额角的青筋跳了两下,干脆放弃了和商诀交流,屏息凝神,静静等着崔喜军走人。
半天没找到人,崔喜军只好作罢,钥匙声逐渐走远,郁绥无声松了口气,刚放开捂着商诀的手想要骂他,对方的唇瓣兀的擦过他的手腕内侧,眼疾手快地反过身,将他的嘴严严实实地捂住了。
方才的动作一下子掉了个个儿,郁绥的狐貍眼瞪大,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手腕内侧还残留着商诀唇瓣柔软的触感,郁绥感觉那一处的皮肤都要烧起来了,火星子噼里啪啦地在血液里炸开,没入四肢百骸。
还不等他挣扎,清脆的钥匙撞击声折而复返,中年男人崔喜军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了,奇怪地嘀咕了句:“还真没人,奇怪,我真看错了?”
商诀垂眸,凌厉的眼尾勾出清浅的笑意,他的脸一下子在郁绥面前放大,两人凑得极近,鼻息交缠,心跳声在鼓膜处被无限放大,郁绥只觉得眼前微微眩晕,商诀已经停在了他的耳畔,轻而缓地说了一个“嘘”
。
郁绥整个人都要烧着了。
崔喜军没彻底走开,他发不了火,心间这股沸腾的热气直接蔓延到了脸上,商诀的鼻尖擦过他的侧脸,好奇似的摘下了他的口罩,看到他通红的侧脸之后,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指腹下热意滚烫。
商诀:“绥绥,你好烫啊。”
他的眉眼弯起来,身上的清冷疏离消散了不少,整个人显得温柔又缱绻。
郁绥胸腔里憋着一口气,胸腔起伏得厉害,想到自己刚刚才误会过商诀骂了他,怕他再说出什么“原来你也不喜欢我”
、“没有人愿意和我交朋友”
一类的话,七拐八弯最后骂了句:“谁让你叫我绥绥的?!”
商诀直起身,没先整理自己衣服上的褶皱,而是朝着郁绥伸出了手,他的眼型内勾外翘,眉眼轮廓极深,就这么漫不经心看着人时,无形的压迫感扩散开来:“我听宋臣年就这么叫你。”
天光晦暗,老旧的路灯挣扎着闪烁着稀薄的光,勾勒出郁绥精致漂亮的眉眼,他盛气凌人地瞪着商诀,狐貍眼微挑,眼角眉梢却蔓开一抹绯色,一下子削弱了气势,反而多了几分秾艳的稠丽。
“宋臣年是宋臣年,你是你,谁t让你乱叫的,以后不准叫,也不准再对我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