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里静悄悄的,就连几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先前跟着赵天琪一起的几个男生面面相觑,互相对视了一样,眼底全然是惊慌的神色。
谁也没想到郁绥正好会出现在这里,看这架势,赵天琪刚刚骂他的话,被这位祖宗听了个一清二楚,一句都没有落下。
谁也不敢先开口,生怕触了郁绥的霉头。
赵天琪狼狈地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扶好了鼻梁上架着的歪歪扭扭的眼睛,脸气得通红,他指着郁绥的鼻子开始破口大骂:d,郁绥,你再说一句试试!”
郁绥盛气凌人的站在他面前,姿态嚣张,眉眼间的戾气浓烈到肉眼可见:“怎么不能说了,赵天琪,说真的,你挺没个人样的,你看看你这张嘴,脏成什么样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上辈子是个马桶。”
他晲了他一眼,缓而慢地补充了句:“哦,这辈子也是。”
门外的宋臣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到郁绥的这番形容,噗嗤一声,直接笑了出来。
该说不说,郁绥这张嘴,可真是半点都不饶人。
赵天琪藏在眼镜后的眸光一闪,藏着怨毒。
他家庭条件并不是很好,所以从小到大便格外在意维护自己的自尊,考进一中,又在这个学期分到了实验班,是他迄今为止的人生里最骄傲的事情。
可偏偏,他努力了这么久,挤破头才擦边考进这里,却被人告知,哪怕有人什么都不做,就能轻而易举地获得他渴望的东西。他怎么能不嫉妒。
郁绥也就算了,仗着郁家没什么了不起的,又是个草包,赵天琪总觉得自己要高郁绥一等。
可商诀呢,一个没有考出过任何成绩的外来人,在班里被朱振偏爱也就算了,赵天琪可以说服自己是因为对方的家世。
可为什么,原本该属于他的竞赛名额要让给商诀,就凭他那点贻笑大方的蠢笨脑子吗?
嫉妒的种子在心里萌芽,悄无声息的,将他的双眼蒙蔽,染上阴霾。
赵天琪看着郁绥,突然扯出来一抹笑,他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些,然后将充满毒液的尖牙冲向郁绥,露出他最恶毒的模样:
“郁绥,谁不知道你家那点破事儿啊,你还和商诀成天勾搭个没完,丢人败兴,怪不得你爸宁愿要那个私生子,也不愿意要你。”
郁绥脸色一变,身上的气息骤然一冷,几乎要将整个空间冻成冰碴子。
他刚要动手,却有人比他反应更快。
商诀先宋臣年一步推门而入,直接拎起了赵天琪的领子,朝着人的脸打了一拳,力道很大,直接将人的头打歪了过去。
郁绥愣住,偏头看向商诀,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他张了张唇,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天琪的嘴角出现了一片青紫色的痕迹,身上的校服乱糟糟的,目眦欲裂地瞪着商诀。
男生的眼神冷得吓人,他的唇线紧紧抿成一条线,像是拎着一只狗崽子一样拎着他。
商诀将人兀地往下一拉,卡着他的后颈,语气森然:“赵天琪,你知道吗,在场随便一个人将你说的话复述出去,你都能直接被一中开除。”
“我敢打赌,谁也保不了你,你想试试吗?”
蛇打七寸,他一下子抓到了赵天琪最在意的事情,对方的脸色当即一僵,眼眸随即露出惊恐的神色来。
他的唇瓣嗫嚅了两下,最后憋出一句细弱蚊蝇的声音:“别,别,求求你。”
商诀嫌恶地扔开他,走到了郁绥的面前,面容冷峻:“给郁绥道歉。”
郁绥皱着眉,手指蜷缩了一下,又看了商诀一眼。他的心情格外复杂,压根没想到商诀会这么维护他,也没想到商诀会直接上手,动手打人。
宋臣年也小跑着过来,看起来比郁绥还要生气,别人不知道,他是最知道郁绥的底线在哪里的人。
赵天琪这一番话,简直是在往郁绥的心窝子上戳刀子。这人怎么能恶毒成这样?!
越想越气不过,宋臣年直接上手一堆,用了全身的力气,直接把人推得倒在了垃圾桶的旁边。
“听到没有,快点道歉!”
宋臣年吼着:“你这种垃圾,还挺有垃圾的自觉。”
郁绥闻言,顺着看了一眼窝在垃圾桶附近的瘦小的赵天琪,脸上的表情略微好了一点。
赵天琪心中满是自己会被开除的恐惧,他回想了一下自己说过的话,一时之间也顾不得计较宋臣年的挑衅,把求助的目光放到了站在角落里的男生们。
郁绥名声那么臭,宋臣年和商诀又和他是一丘之貉,只要大家愿意帮他作证,是郁绥在污蔑他,他一定会没事的。
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搭理他。
最早出声反驳他那个男生率先站了出来,他脸上略有愧疚之色,先和郁绥说了声抱歉,又皱着眉看向赵天琪:“赵天琪,你快点道歉吧,你说的真的太过了,郁绥也是我们的同学。”
曲多话音一落,先前几个男生也犹豫着凑上前来,大家面红耳赤着跟郁绥道了歉,郁绥扫了他们一眼,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赵天琪的脸色彻底灰败下来,他刚要开口,就被郁绥打断了。
“我不需要你道歉。赵天琪,你说我不配进实验班是吗,那要不要来试试,我到底配不配?”
郁绥半蹲下来,狐貍眼凌厉地上挑,一副不好惹的模样:“这样,打个赌吧,就用期中考试的成绩来做赌注,如果我的成绩能比你高,那么,就烦请你在周一的升旗大会上公开向我道歉,顺便离开这个班。如果我输了,就由我自己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