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至愣了一下,收起了往日嬉笑的神色,静静地望着章巡,二人之间气氛微妙。贺应渠不明所以,这问题并不唐突,她经常诓骗方媪。
过了好久岳至才点了点头。
章巡又将目光转向石勒,同样问道:“可曾骗过人?”
一旁的石勒也静静地望着章巡,眼神略带杀气。贺应渠皱了一下眉,不知章巡的提问哪里得罪了二人。
石勒点了点头。
章巡将目光放在贺应渠身上,贺应渠已经做好点头的准备,一脸无所谓的望向章巡。
“可曾有心悦之人?”
贺应渠睁大了眼,他不是应该问她“可曾骗过人吗”
,问她这个问题做甚?再说他一个男人,为何要问另一个男人喜欢谁?贺应渠不由想起她偷听来的腌臜之语,更睁大了双眼望着章巡。
方塘淡淡地望着贺应渠,这个眼神和看见他拿出绳索的眼神一模一样,便知晓她又在想什么了。
岳至收起了笑容,总算是明白章巡今日为何要宴请众人了,大洛的地图还是太小了啊。
有难同担
章巡眸色深深,贺应渠望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一旁的岳至和石勒看向章巡的目光有些意味不明。没有人说话,空气忽然静了下来。
贺应渠知道,众人都在等她的回答。心悦之人,她自然是有的。脑海里不由自主想起客栈之下那个白衣身影,衣角飘飘,遗世独立,贺应渠巴望着,犹豫着想要向前,但他的身后却走来一个红衣女子,再容不下旁人了。
贺应渠心下怅然,不过半月,物是人非,二皇子身边已有佳人,而她则深陷贺家被诬之局。
方塘了然地望向贺应渠,他还记得那日在王府时陆诩说的话。
章巡一直在观察贺应渠,见贺应渠眸子微动,又不经意地望了一眼方塘。
过了许久,贺应渠点了点头。
空气变得更安静了。
一旁的岳至忙打圆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没想到阿巡看起来玉树临风,倒也是那种喜欢瞎打听之人,哈哈……”
岳至干笑了两声见没人理自己忙道:“下面轮到谁人了?若我没记错的话,应是阿唐要问阿巡了吧?”
只有石勒在一旁附和。
两人将目光转向方塘,方塘将目光从贺应渠的身上离开,望向章巡,章巡也抬起眼皮。
四目对视。
“郎君摇盅的本事是在何处学的?”
章巡笑了一声,坦荡道:“军营啊。”
贺应渠不明所以,不知方塘问他这事做甚。
一轮结束,本来行骰令是十分热闹的,他们却越来越沉默。
轮到贺应渠摇骰子了。
贺应渠知道营中好赌,但是她却没有参与过,学着章巡的动作装模作样地摇了两下,将骰盅拍在食盒上,贺应渠尚未扫过众人的脸,一旁却传来两个声音。
“七。”
“七点。”
贺应渠汗颜:“做什么要这么抢着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