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白,云涛翻涌,夜蝉收歇,牵牛吐芳。
“爷爷。”
她的声音十分微弱,显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再过一会儿只怕那对男女就要回来了。
老爷子没醒,她又叫了两声。
醒了。
“怎么了?”
老爷子面带笑容,想让自己的脸看起来没有那么疲惫,可银白的鬓发却完全遮不住他的劳累。
白玉堂有些犹豫。但再不说,会不会就来不及了。
“爷爷,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她的口齿还有些不清晰。
“好,你慢慢说。”
老爷子又把她的一只小手包在手心。
她目光坚定,像极了马上要斩人的刽子手,“我是被人推下去的。”
老爷子握着她的手紧了几分,“你确定?”
“我确定。”
“是谁,爷爷一定不会放过他。”
“爸爸。”
干脆利落。
老爷子的脸色从坚毅变成惊讶又变成愤怒,白玉堂又补充道,“是爸爸。”
老爷子脸色凝重,一阵后怕,“怎么回事。”
“爸爸,妈妈,小姨,还有我一个同学的爸爸,他们当时在一起,我站在二楼的楼梯口,他们很快穿好衣服,我很害怕,叫他们不要过来,然后他们开始吵架,吵着吵着,不知怎么就到了我面前,然后爸爸的手……”
她停了一下,面带错愕和恐惧,抽咽着,然后毫不犹豫地说出了那个最终的结果,“把我推了下去。”
初见
老爷子抽回一只手,掩面叹息,痛苦着,似乎在向命运控诉着家门不幸。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那两只紧紧握着的手却早已出了汗。
过了很久,老爷子看着惊恐未定的孙女,语重心长地说出了他能给的最好的回答,“放心吧,交给爷爷处理。”
老爷子走了很久,一直没有回来,生她的那对男女也没有进来过,她就这么一个人坐着,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