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枝有些害怕,轻轻拽了拽玄禧的衣襟,小声问:“我们怎么办呀玄禧……”
“不怕。”
玄禧轻轻上下拍抚着他的后背,凑在他耳边小声说:“把他们打发走就是了,他们不敢动手。”
木枝精力恢复许多,怂兮兮的小声与他咬耳朵:“可是好像不行呀,我们那只架在火上烤的野猪实在太过招人红眼了……”
没得到些什么,那群流民肯定是不愿意走的。
如今野草根都难找,遇见个有吃的,还明目张胆这样摆在明面上……
若是他饿极了,恐怕也会求上一求。
“乖,别担心。”
玄禧温柔笑开了。
他是一点不着急,悠闲自在,看起来心情特别不错。
拥挤围过来的流民互相对视一眼,齐齐使眼色,个个脸上堆砌起谄媚的笑。
“好汉子,你看你可怜可怜我们……”
流民们得寸进尺,见他们不凶,越凑越近。
黄大被他们身上的酸臭气熏得受不了了,皱紧眉头,挥棍子驱赶:“滚,都滚,谁让你们这么挤过来的,再挤,小爷的篝火堆都要被你们踩灭了!”
黄大的大嗓门嚷嚷个不停,可是流民根本不听他的了。
个个明里暗里偷偷瞪他,神色谄媚的越过他,瞅着玄禧的脸色,还在试图往烤野猪那处挤。
黄花年纪还小,胆子小,坐在篝火旁,被流民们灼热贪婪的眸子盯住,吓着了,傻愣愣的也不知道躲,眼泪噼里啪啦掉。
“不,不要这样……”
木枝急了,挣扎着想从玄禧的身上下来。
“木枝?!”
他一出声,流民群里立即挤出来一个抱着小孩儿的夫郎,身上脏得跟乞丐似的,又惊又喜的激动道:“木枝是你吗?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没跟你郎君张明财一块儿逃难吗?你怎么坐在个陌生汉子的大腿上?!”
那人一连好几问。
木枝没想到会在这里突然遇上认识的人,当下就惊住了,傻愣愣的望着从流民身后挤蹿出来的张夫郎。
辨认了好久,他才不确定的轻唤了声:“张,张哥夫郎?”
“哎,哎!”
张哥夫郎欣喜的连连点头,激动道:“我前几日还看见你家汉子,他身上有银钱,许是过活得还不错,他是乘坐着我们镇上地主家的牛车昼夜不停赶路的……他夫郎,你……你怎么没跟他一起?”
“我……”
木枝张了张口,没“我”
出什么后续,哑口无言。
他该怎么解释?
说他差点被张明财打死,被丢下了,还是他运气好,捡回一条命,是玄禧救了他,然后就一直带在身边照顾着?
可若是张夫郎又问:这汉子与你无亲无故,为何这样平白对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