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女主已经脱胎换骨,要走上康庄大路了,她对着佛祖天天念经也不是个事儿。季曼跟老夫人申请,再搬回非晚阁去。
“回去做什么?你这身子…”
老夫人颇为不放心,最近府里事情又闹腾起来了,万一伤了她未来的金孙可怎么办?
季曼笑道:“桑榆也怕鹊巢鸠占,侯爷算是把婉儿中毒的账算在桑榆与老夫人头上了,桑榆总得回去赎罪。”
老夫人看她一眼:“你这个关头回去跟那幺蛾子争宠,怕是讨不着好。”
季曼摇头,她不会那么蠢的,迎着人家的锋芒上干什么?
“桑榆会找好时机的,老夫人不必担心。”
不担心就怪了,老夫人让当归和首乌亲自送着季曼回去,差点将佛祖给她也捎带上,季曼拒绝了好久才打消老夫人这个念头。带着甘草回了非晚阁。
灯芯见她回来,高兴得不得了,站在门口就喊:“主子!”
季曼微笑,扶着甘草的手慢慢走过去。那头灯芯刚想跑出来,就被后头一个丫鬟喊住:“灯芯姐姐,侯爷在问药熬好了没。”
灯芯步子一顿,颇为恼怒地回头道:“药就在后院炉子上,你自己不会去端?”
季曼挑眉,踏进了院子里才看见,檀香不知什么时候也在这里了。
见季曼回来,檀香愣了愣,接着也不管她那药了,飞一般地就跑回了侧堂。
温婉这奴婢当得也是够舒服的,还有丫鬟跟着来伺候。季曼笑了笑
,拉过一脸愤懑的灯芯问:“怎么这样生气?”
灯芯跺脚,委屈地道:“主子您是不知道,侧堂那位架子比谁都大,要奴婢给她端汤送水,伺候洗漱,她哪天不吃东西,侯爷还要责备奴婢。”
“哦?”
季曼看了侧堂一眼:“你不是我的丫鬟吗?什么时候换主子了?”
灯芯咬牙,小声道:“还不是有人狗仗人势!”
屋子里传来几声咳嗽,颇有些厉害的架势。檀香再走出来,就朝季曼道:“夫人,侯爷叫您进去。”
季曼颔首,却抬脚往主屋走了,换了一身衣裳,将东西都安置好,又用了点点心。屋外终于是响起宁钰轩低沉的声音:“我还叫不动你了?”
放下点心擦擦嘴,季曼笑吟吟地走出去,朝陌玉侯行礼道:“侯爷息怒,妾身想着婉儿还在生病,我这风尘仆仆的,所以先换了一身衣裳才打算过去拜见。”
伸手不打笑脸人,宁钰轩盯了她一会儿,抿唇“嗯”
了一声,就回了侧堂。
季曼跟着过去。
屋子里药味有些重,温婉的脸色青白,正靠在床边轻轻咳嗽。陌玉侯见状,走过去替她将被子拉上来一些,轻声责备:“不是叫你不要起身么?”
温婉勉强一笑:“夫人来了,奴婢怎么能不起身行礼。只是我这没几日活头的身子,下不得床,还请夫人见谅。”
多懂规矩,多善良的人啊。季曼怜惜地看着她道:“你的身子有侯爷照看,
一定会好起来的,就莫要总是说丧气话了。都这样了,还顾什么礼节不礼节,在我院子里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就当是你以前的蔷薇园就好。”
温婉一顿,笑道:“夫人真是好心。”
“我可是有私心的。”
季曼故作严肃地道:“你得赶紧把身子给养好,这样侯爷才会开心。侯爷开心了,我也才会开心。”
宁钰轩看她一眼,眼神不太友善,像是在问:“你装什么装,我哪次开心的时候你跟着开心了?”
季曼依旧笑得一脸慈悲为怀。
之后温婉的用药,都是季曼亲自来煎,找了陌玉侯信任的大夫验药,一碗一碗往侧堂送。
灯芯看得委屈得不行:“主子!那只是个奴婢,凭什么要您来煎药?”
季曼拿着小蒲扇,笑眯眯地没有答话。陌玉侯心里还当是她下的毒呢,两人中间不知道多少误会,解释就是掩饰,不能说透问透,她不是只有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了么?
老夫人给的补品燕窝,季曼也都毫不吝啬往侧堂送,温婉半夜咳醒,季曼还亲自起身,披衣出去找大夫。
如此几天,陌玉侯看季曼的眼神就柔和了不少,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季曼能感觉到,他对自己刚产生的抵触,又慢慢消失了。
过了四天,温婉的毒终于是有惊无险地解开了,只是整个人还虚弱得很,大夫说要好好静养。
陌玉侯也算松了口气,坐在床边拉着温婉的手道:“你且好
好养,养好了之后,到我身边来。”
温婉眼里一喜,含羞点头,却又看一眼旁边的季曼,有些顾忌地道:“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妥?”
季曼放下茶杯,认真地点头:“是有些不妥,侯爷最好三思而后行。”
“如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