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两人的对话,回过神来的浣溯溪,皱眉止住了安的话头,回嘴道:“张口便要观看女子容貌,才当真是妄言,还望这位不请自来的公子自重!”
闻言,那人的面上有着明显的恍然和尴尬之色,像是对浣溯溪的话很是意外,随即立马应道:“是我鲁莽了,在下木五,多有得罪,还望小姐莫怪。”
浣溯溪狐疑的看着这人,她观这人身上的衣着,用料上乘式样精致,谈吐也还算得体,一看便知出身富贵,怎的这礼教方面却有着如此不对等的浅薄,且木五这名字一听便知不是这人的真名。
“小姐,这人方才在城门口趁着我与那士兵周旋之际,挨到我们近侧,被误认为是和我们一道的混进城中,由于小姐你主张低调行事,又不想在城门口耽搁,所以我便没有拆穿他。”
浣颂将马车拉停,回过身说道。
浣溯溪闻言点点头,看着木五面上那灿烂的笑容,抿唇说道:“我虽不知你是谁,是何来历,我且问你,你混进城的目的可是要做阴损害人之事?”
那木五闻言一愣,随即摸摸下巴答道:“我若说不是,小姐信我?”
“不信,但是我观你的样子,即使我们未曾将你带进城,你也定会有别的法子进城,既然如此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日后出事,我也不过是因为年少不更是轻信歹人罢了。”
浣溯溪坦白的说道。
“这位小姐,当真让人意外,小姐且放心,我没有害人之心,我不过是……”
木五显然被浣溯溪的话给说愣了,颇有几分讶然的睁大了双眼,复又重新挂上那晃眼的笑容继续往下说道。
只不过这木五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浣溯溪打断:“我不想知道你究竟为何时而来,但凡知道一点,我便不能置身事外,所以还请公子自便,恕我等不再招待。”
浣溯溪说完这话,对着浣颂一颌首,浣颂立即会意手中疆绳一拽,马车重新起步,那木五毫无防备下狼狈的从车上跌落下去摔倒在地,随即他愕然的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少顷仰天轻笑了几声,从地上爬起掸了掸身上的尘土,颇有些玩味的摸了摸下巴。
浣溯溪坐回到马车之中,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这才刚进城便发生了这种插曲,这京城不愧是海纳百川之地,其中龙蛇混杂,出人意料之事当真不少。
她抬眼恰好看见安张嘴打了个哈欠,见到浣溯溪看向她,她立马闭上嘴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浣溯溪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花,轻声道:“再等等,马上便到客栈了,如今已到京城,便可好好休息几日,不会再风餐露宿了。”
安搂着浣溯溪的胳膊蹭了蹭,强打精神道:“没事,和溯溪一块很有意思,我不在意这些。”
在陆地上待得越久,安就比之前越加懂事,虽说这样的情况让浣溯溪越加放心安在陆地上的生活,但也让她日益心疼安的这种懂事,安原本就该那般无忧无虑的活着。
没过多久,马车再一次停了下来,浣颂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姐,客栈到了。”
浣溯溪应了声,然后轻轻推着半进入梦乡的安说道:“安,快起来,我们到了,不要在马车上睡了,等进了客栈再睡。”
安打了个哈欠在懵懵懂懂中被浣溯溪牵着下车,迈下马车的时候她晃神间脚踩了个空,她身后的珊瑚还在收拾马车上的行李,没注意到安的状况,但是好在浣溯溪原本就牵着安的手。
这一下,浣溯溪立马上前接住安倒下来的身子,慌乱在安的面容上一闪而过,待看到下方的浣溯溪时眼里精光一闪。
浣溯溪顺利的将安抱入怀中,因为受力她的身子往后一仰,还没来得及站稳身子,唇角便印上一抹温润,那触感短暂的停留后,便擦着她的面颊划过,只留下那来不及消散的浅浅热意和耳边安小小的惊呼声。
浣溯溪抱着安愣在当场,一旁的浣颂出声问道:“小姐,有没有受伤?”
“嗯?嗯,我没事。”
浣溯溪慢半拍的回道。
安趴在浣溯溪的肩头,眼里闪着狡黠的笑意,手指轻触着浣溯溪的耳垂,附耳小声道:“溯溪,放我下来。”
浣溯溪的身子颤了颤,好似被烫着一般匆忙松开手,让安站回到地面上,她的目光划过安的面容,见其和往常一般无异,冲自己笑笑,好似刚才的小意外不曾发生过一般。
浣溯溪微微侧脸避开安的目光,垂下的发丝掩去她通红的耳尖,她觉得耳朵有些发痒,却又不知为何不好伸手触碰,眼看珊瑚已经收拾妥当,她扭身扯开话题道:“先进去吧。”
除了浣溯溪和安,无人发现方才两人的小动作,浣溯溪抿了抿唇,有些懊恼的想,自己当真是不够稳重,只是这点小事便这般动摇,现在当真是连安的都不如了。
另一边,因为走在前头没有主意到木五存在的严闻和虎子,早已在客栈内等候,此时见浣溯溪一行人到来,严闻当即迎了上来,对着浣溯溪说道:“怎的这会儿才到?房间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二楼南边那几间便是了。”
浣溯溪点了点头,回道:“路上有些事耽搁了一下。”
她无意和严闻讨论木五的事,便迈步直接上了二楼。
浣溯溪路过严闻身边的时候,因方才的事撩拨动荡的心还未平静下来,落在严闻眼中,那俏丽的容颜有着以往不曾见过的春色,看的他不禁心中一紧,带着几分痴迷的看着浣溯溪,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紧跟在浣溯溪身后的安,将严闻呆愣的表情看了个清清楚楚,她眯起眼气势汹汹的上楼,噔噔噔的踏步声极大,等严闻注意到的时候,安已经走到近前,他手忙脚乱的让开,踉跄了几步差点没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