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一脸无辜:“人都见不着,信息素有什么用?隔空投送吗?”
an被许清的幽默逗笑,怜惜地拍了下许清的肩膀,继续怂恿:“要不晚上再去一趟,我也帮你打听打听……”
“再说吧,”
许清不怎么在乎地说,“我也不确定她现在到底想不想见我,今天过去,我还真担心万一见上面了。”
“那你可真怂,”
an说着捏了下许清的脸,“你是我见过的最怂、最惨的alpha了,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皮囊。”
分不清同事的话到底是奚落还是羡慕,许清坦荡地把身体往椅背上一靠,咸鱼得理直气壮,也懒得为自己的无能争辩分毫。在追求爱情这件事上,许清的确缺乏经验,仅有的战绩也是惨败告终,她很愿意虚心跟an学习。
an瞅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又多了几分怜惜,拨了拨她的头发说:“讲真,我要是是个alpha,都不用管外形条件怎么样,碰到中意的我就上,你知道的吧,全球的研究数据表明,alpha在追求伴侣方面成功率格外地高,你只需要略微出手……”
我要是个alpha……
许清记得符霜以前也爱说类似的话,她那可爱的脑袋里总是装一些天马行空的幻想,怪不得年少成名当了艺术家——以她现在的名气,许清不知道有没有资格舔一舔她的裙摆。
对an的吹嘘,许清信了六成,只是不喜欢an毛手毛脚摸她头发,于是她不动声色拨开an的手,一脸乖顺地问:“……略微出手?真的假的?”
其实an也就是嘴上逞能,她唯一的那点恋爱经验基本是靠钞能力搞定的,而且仅针对国内那种缺钱的小鲜肉有用。但看许清这么捧她的场,an也不知道从哪拾得了自信,拍拍胸脯说:“当然,你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按我说的去做,保证能让你的恋人回心转意!”
天真的许清洗耳恭听,an在她耳边神神叨叨,约了许清晚宴之后去附近的酒吧猎艳。
许清听着这不靠谱的计划和她要追回恋人八杠子打不着,碍于她下午翘了会议,算是有把柄在an手上,不得已同意了an的邀请。
夜晚十点的慕尼黑已经相当冷清了,加上工作日夜晚的关系,市中心的酒吧都没有几位顾客,除了吧台前一位眉眼深邃的年轻小哥正在低头擦拭酒杯,就只有角落里一桌胡子拉渣的男人边喝边聊,兴致高时一巴掌拍在桌板上震得酒杯同时飞起。
门口挂的圣诞老人门铃“叮咚”
一响,两个华裔面孔进入一众人的目光,这使得本就不怎么热闹的酒吧彻底安静了几秒,所有人都好奇地打量着两位异域面孔的女人,片刻后拿着大啤酒杯的红胡子男人笑着用英文说:“wele,yfriends!”
其他人笑着用德语打岔,an不以为意,对他们笑了下,接着提着包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坐下,食中二指优雅地夹着烟,朝酒保小哥说:“egstei,danke”
(来杯龙舌兰,谢谢)
许清挑眉看了an一眼,她算是看出来了,同事an第一眼就看上了这个擦杯子的小哥,就连说话时眼睛都好像在闪闪发光。
那小哥眉眼的确漂亮,脸上白白净净,放在国内的确算是个颜值很高的帅哥了,只不过国外人普遍比较早熟——就说角落里那几个邋遢的大叔,可能真实年龄比许清大不了多少,而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哥,也许是个没成年的青少年。
什么狗屁的猎艳计划,怎么就恁不靠谱?
许清压根没有想坐下来的意思,她走上去到an身边说:“要不今天算了,我感觉没戏。”
an听不进去扫兴的话,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外国小哥,跟许清说:“哎你别打岔,我感觉有戏,你在旁边替我守着,有你在我才能安心。”
许清看一眼那几个被忽略的酒鬼壮汉,再看看没心没肺只想着钓凯子的女同事,忽然醒悟原来自己的角色就是个保安而已,索性懒得再规劝,背对着吧台坐下,要了杯柠檬水,无聊地抱着杯子看着空气发呆。
an已经和外国小哥愉快地聊了起来,她很容易被逗笑,这让小哥轻而易举地掌握了主动权,两人的话题很快就从地域文化聊到了两性关系。
许清有些听不下去了,那几个酒鬼也想趁机来搭话,被许清冷淡地回绝。
被驳了面子的男人们面露不快,an则是有些意外地看了许清一眼,说:“你难道不想尝尝新的口味?”
许清侧过身和她对视一眼,an无辜地眨了下眼,竟没有意识到这话有多无礼。许清被她整无语了,起身就走,an依然热情似火地跟外国小哥聊了几句,留了电话后才追上来,笑着道歉:“我开玩笑的,清!你别生气!”
许清懒得回头,玩笑如果开得过火那就纯粹是不尊重人,对于这种不懂得如何尊重人的同事,许清根本不会浪费心情搭理她,更不可能因为她一两句好话而心软。
许清一向都是这种人,说到底她也才上了一年班,仅有的人际关系也就是公司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团体,本来应该好好去维护的……可许清独来独往惯了,她实在看不惯这样的“朋友”
,她的处世之道就是如此,宁可一辈子孤独老死也不会浪费心思去结交烂人。
仔细想来……许清一贯奉行这样的原则。
如果说有任何例外的话,那必然只有符霜……只有她才是许清费尽心思想要靠近、不在意她的任何缺点、连她的缺点都觉得很可爱的人。
走在路上,许清突然想通了一切。
正巧出租车路过,许清招手,快速上了车,跟司机说了美术馆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