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着眼睛,鼓了鼓嘴:“你懂什么?这叫贱名好养活!”
“你看它乐意吗?”
丁斯时垂眼,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揉了下流浪猫的脑袋,流浪猫眯缝着眼,可怜巴巴地“喵”
,他想了想,道,“要不叫秋秋好了。”
秋秋重新摇起尾巴,从那以后,但凡丁斯时在,它就不黏乔岁安。
刚领回来时,它还算乖巧,会撒娇会低头,让它朝东不朝西。后来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猫主子的个性愈发不知收敛,脾气又差又嚣张,骂它两句还会炸毛跟你拼了命喵喵叫。
丁斯时看着地上趴倒的书叹气。
猫主子真是被宠坏了。
“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丁斯时站起身,跟秋秋道,“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他蹲下身,捡起书,“吧嗒”
一声,什么东西从书里头掉下来,丁斯时收了书偏头一望。
是一枚干花书签。
乔岁安送的那朵山茶花静静地躺在里面,保持着原来盛开的姿势,层层花瓣叠在一起,被压成薄薄一片。
其实乔岁安送他的花不止这一朵。
三年级的暑假,乔妈当时的会计证还没考下来,在步行街边经营着一家花店,花店规模不算大,生意也不算好。
情人节当天,写完作业的乔岁安同学被她亲爱的母亲塞了满满一怀包装好的单支玫瑰,套上件白色纱裙,打扮成花童丢到步行街卖花。
丁斯时刚和小伙伴打完篮球回来,穿着身红色篮球服,白色袖口,衣服上白色字体标着数字23,额上系了根橙黄色发带。
夏季闷热,他攥着硬币,就近找了家小卖部买了根冰棍。
今天步行街上人格外多,他不懂什么情不情人节,只知道一男一女人来人往晃得他眼睛都快要花掉了。
他捏着冰棍出了小卖部,目光落到某处,突然一顿。
一个同龄的小女孩抱着玫瑰们,坐在路中央的花台上,扎着双麻花,裙摆到小腿,随着腿部晃动摇曳,噘着嘴耸着肩,百无聊赖看人来人往。
丁斯时盯了半天,终于确认坐在花台上那位是乔岁安,迈着腿绕过人群小跑过去。
乔岁安被突然闪现的他吓了一跳,怀里的玫瑰们差点跌下去,她赶紧抱好。
丁斯时低头看看玫瑰,再抬头看看她,问:“你在干嘛?怎么不回家?”
“妈妈说今天什么情人节,要我把这些花卖出去。”
乔岁安眼巴巴看着他手里那根冰棍,吞了吞口水,“你手里的冰棍可以给我吃一口吗?”
“不给。”
丁斯时舔了口冰棍,“妈妈说了,男女授受不亲。”
乔岁安嘴角往下一撇。
他顿顿,又问:“那你为什么不卖呀?”
“我不知道怎么卖呀。”
她愁眉苦脸,声音也小小的,“我不敢去问那群哥哥要不要买花,好尴尬哦。而且突然跑过去这么问,会不会不礼貌?”
丁斯时又舔了口冰棍,乔岁安盯着,嘴角又往下降了点。
丁斯时无视了她眼神里浓浓的渴望,歪着头想了想,指着她怀里的玫瑰,问:“是只能卖给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