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恩将头别过一边,冷冷地说:“你别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金举文踱了几个来回,轻叹一声说:“我知道,你当我是坏人。但你要清楚,到目前为止,除了不得已将你捆绑外,我没有伤害过你和你的朋友。之所以把你们带来,是因为我正在办理一桩陈年悬案。”
他将冯家兴大方借米他父亲和冯家兴全家失踪的事告诉谢天恩。
谢天恩听得入了迷。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回过神问道。
“当然有关系!”
金举文指着他胸前的佛像玉坠说:“冯家兴的妹妹说,你所戴的玉坠是他哥哥的。而且,你长得跟冯家兴有点像。所以,我怀疑,你是冯家兴最小的儿子。”
谢天恩大笑:“简直太荒谬了,我父亲姓谢,不姓冯。你搞错了!”
随之,他垂头黯然神伤:“我父亲已经不在人世!”
“我理解你的心情。”
金举文说:“你能告诉我,你以前生活在什么地方,你父亲是做什么的吗?”
谢天恩猛地抬起头,泪水盈眶:“我父亲不是你所说的什么冯家兴,我不许你将我父亲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联系在一起。”
“那好!”
金举文不想刺痛他的伤处,说:“听说你知道佛珠的下落?你能告诉我佛珠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谢天恩警惕地盯着他,冷笑一声:“哼,你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原来是为了佛珠。你要是直说,我或许会告诉你些什么。我最痛恨狡猾的人!我告诉你,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说!”
他傲然将头扭过一边。
金举文感觉一股怒气自心底而起,直冲脑门。但他喘了几口粗气,拼命地压了下去。他知道,乱发脾只会坏事。
他说:“你不想说,我也不强求你。请原谅我暂时还不能放你走。除了海飞涛,还有其他人想杀你,你在这里比在外面安全。”
谢天恩冷笑一声:“你的借口蛮不错的,明明是囚禁我,这么说,反倒成了保护我似的。”
金举文不想跟他较嘴,转身出了牢房。
十四
陈翰观亲自去见谢天恩,可见他对此案有极大的兴趣。他的目的无非是为了佛珠和宝藏,这点金举文很清楚。他位高权重,在琼崖,没人敢与他抗衡,一切由他说了算。他的脾气,金举文也很了解,忤逆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金举文深知佛珠和宝藏轮不到自己,他打算查清冯家兴全家失踪案便收手。
他去陈公馆见陈翰观,报告谢天恩的最新情况。陈翰观又在和左桥一下棋。跟上次不同,这次陈翰观见到他,热情地叫他坐,要他等一会儿。
左桥一也笑眯眯地说:“陈委员的棋艺非常了得。金团长,要不你来给我指导指导?”
金举文冷冷地说:“不好意思,我对棋艺一窍不通,哪有资格指导您?”
他站在一旁静候。
过了一会儿,他正发着愣,陈羽从门口探出头,朝他打了个嘘声,然后招招手。金举文心跳加快,看看陈翰观和左桥一正下得入迷,不由自主地蹑手蹑脚地走出去。
他刚迈出门口,陈羽拉着他往院子里的假山疾步走去。他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刹那间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他感到掌心酥软如棉,一直软到心底,仿佛被一个仙女牵着似的,腾云驾雾般来到了假山后面。
他红着脸,结结巴巴地问道:“陈小姐,你、你带我来这里干吗?”
她松开他手,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眨着狡黠的双眼,问道:“那个死人活了没有?”
他哭笑不得:“人死了,还能复活?”
她说:“我是说那个装死的人,叫谢什么来着?”
“谢天恩!”
“对,谢天恩,他醒了没有?”
“醒了,他的伤已经痊愈了。”
“哦,太好了!”
他一愣,谢天恩痊愈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何须这么高兴?
她问道:“他还在医院吗?”
“不,他已经被转移到团部牢房。”
“等下你带我去见他,好不好?”
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