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球来回踱步两圈,长长的尾巴左右摇动,像是在想办法怎么才能让这两个醉鬼把位置让出来,想来想去都没想到办法,只得极其不甘心的“喵呜”
叫一声,跳上吊床,从吊床里探出脑袋,盯着沙发上的人。
云徽看得好笑,起身收拾桌子,找了个大的垃圾袋,系好出去扔垃圾。
楼道没有垃圾桶,需要下楼扔进相应的分类的垃圾桶。云徽戴上口罩下楼,电梯里站着一对情侣,两人正盯着手机看。
云徽站在另一侧,跟他们拉开距离。
楼栋大厅对面就是垃圾桶,斑驳的树叶遮挡路灯的光亮,她抬眼,看见路灯旁站着的人。
路灯将他身影拉得极长,暖橙色的光晕笼罩他轮廓,柔和了凌厉的五官线条,狭长的眼微垂,眼尾下压,手里捏着淡绿色的糖纸,空气中漂浮淡淡的冷杉味。
他换了身衣服,沉黑色的衬衫,黑长裤,后背倚着路灯电杆,刘海随意搭在额前,有些颓废和落寞。
云徽收回视线,从他身边经过,将袋子扔进垃圾桶,不用回头,她也感觉到那双眼正在看她。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蜷缩,眼睫颤了颤,转身进楼栋。
自始至终,许清屿都一动不动。
像座雕像。
他是有话想说的,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都像欲盖弥彰,都苍白无力,都像在为自己的懦弱无能狡辩。
他在想,想那些他不知道的过往,想那个曾经每次见到他都笑容满面的女孩。
她一遍遍强调着:他是无价的,会一直一直陪着他。
她这么说着,也这么做着,在所有人都反对的时候,义无反顾的选择他,怕他知道还特意瞒着,撒谎骗他。
知道他心情不好,从不问不闹,默默陪着他,指着天上的星星告诉他,想见的人只要一抬头就能见到。
她问他有什么新年愿望。
他希望年年如此。
年年有她在身旁,一起跨年,一起渡过春夏秋冬。她靠在他怀里,告诉他一定会愿望成真。
叶问夏说的没错。
他是个懦夫。
云徽说的更没错。
他从不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自以为是的替她做了为她好的决定,从未想过这个决定是否是她想要的。
她一遍又一遍的坚定选择他,他却做了逃兵。
一逃,就是五年。
而这为她好的五年,她却并不好。
“在我一个人渡过一天又一天的时候,忽然觉得,你不回来也没什么关系了。”
耳边响起她的话。
她说的平静,像在叙述一件平常的事,声音低低的,如潜伏的利刃,又狠又准的落在心底最深处。
薄荷糖在嘴里嚼碎,淡淡的清甜在口腔溢开。
直到此刻,他扪心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