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至国公府,陆初宜见他大有分道扬镳的意思,她及时抓着他的手腕——
“送去书房地药膳,一定记得喝。”
这很重要。
谢阑深轻微颔首,没拂她好意。
但喝药膳治标不治本,因为他又有了新的公务,会很忙。
临近春闱,谢阑深被圣上钦定为副考官,三日都要住在贡院。
陆初宜又见不着他了。
期间云昭主动上门投效。
陆初宜求之不得,同时也需要安置云昭那“一大家子”
。
云昭父女俩养了好几个罪臣之后,见不得光,只能在井下窟洞住着,可前阵子陆落雨能找过去,说明井下也不安全了。
陆初宜假装不知罪臣之后的事,以投效奖励为由,将京郊偏远的宅院钥匙交给了云昭,那里荒无人烟,不会被查到。
而云昭呢,就留在她身边做事。
另一边,微生澹在京城住了三日,处理好了生意事宜,就要回金陵,陆初宜理当去送,却在出门前,听到云昭传来的消息。
“前日,承安伯亲自去永安楼,与微生澹密谈,昨日,微生澹将三箱白银珠宝送去伯府,共计六万两白银。”
陆初宜听闻,心凉半截。
饶是她好说歹说,那日舅舅明明都已经应下了,可最终还是敌不过陆益的几句话么?
她实在想不通,微生家为什么要上赶着给钱?而陆益又能许下什么好处?
她吩咐紫苏套车,当即要去永安楼找舅舅问清楚。
到永安楼时,陆初宜见微生澹已经收拾好行囊,开门见山地问,“舅舅,你为何要给陆家送钱?”
微生澹听了,颇有些尴尬,“你知道了啊。”
陆初宜忍不住道:“舅舅忘了与我商量过的?”
微生澹也不急着离开,将门窗关闭后落座,“宜宜,你还小,不懂我们大人间的复杂关系,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的。”
还小?
陆初宜秀眉皱起,“我都嫁人了,舅舅可以直说,究竟有什么说不清的。”
微生澹见她固执,犹豫后才道:“有些事情,我无法决定,因此还需要问过你外祖父的意见,还有一事,的确是我们微生家亏欠了陆家。”
“当年你母亲出嫁时,已非完璧之身。”
此言一出,惊得陆初宜默然良久。
眼下民风虽相比前朝开放许多,女子亦可识字读书,出门不用带帷帽。
但婚前有染,是绝对不可以的。
陆初宜的语气都弱了下去,“我娘定有苦衷……那我父亲当初不知道吗?”
何况这么多年,就算是亏欠也该还完了。
微生澹道:“他知道,但他伯府需要钱。”
陆初宜方才的心虚瞬间消失,“那还愧疚什么?各取所需罢了,有何亏欠的?他自己都那么多妾室,他都不觉得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