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梅怀她时和宋伟劲吵架,心情很不好,这份抑郁的情绪给未出生的宋晚意带来巨大影响,当时她还是个早産儿,差点就没了,但上天还是让她出生了。
我活着是为了什麽?为了死去吗?宋晚意时常这麽想。
生和死的边界只在一念之间,比起结束生命,她更想结束痛苦。
真矫情,宋晚意无声着嘲笑自己,痛恨自己的无能,厌恶自己一团乱的人生,她几乎是瘫在桌上疲劳地想。
夏可欣见她情绪不佳,便关心道:“你没事吧,要不要看看校医,或者……心理老师?”
可能同样的经历更容易让人惺惺相惜,夏可欣不想她这麽难过。
“我没病,我就是有点累,没事的,”
宋晚意摇头,她不喜欢暴露自己的弱点,“还有心理老师靠谱吗?上一个说自己想死的已经被强制休学了。”
大部分学校其实都这样,不在意学生的生活,但在意学生的死活。
夏可欣看着她欲言又止。
宋晚意反应回来,立即道,“我就举个例子,你别多想,我真没事。”
上课铃打了,才打断这次聊天。
宋晚意本学期逃了三四次课了,挨了两个处分,对考大学还有影响,夏可欣真担心她想不开,毕竟现在学生抑郁的情况太高了,心理正常的才是少数。
其实处分这点不必过度关心,通常学校会在最后几个月消除,因为有处分会导致学生不能考本科,而本科率低教育局又会找学校,为了两边按住头,学校通常会夸大处分的作用,但自己转头又偷偷消了,不然一个年纪一两百个处分,这还得了?当然如果非要和主任对着干,学校也不差这一个学生。
主要是宋晚意自己好像不在乎了,颇有几分自暴自弃的意味。
拼那麽几天,又下来,滑下后又不甘心爬上来,起起伏伏状态挺差。
这学期她成绩还行,到期末已经能考五百七十九了,如果下学期学习顺利,五个月尽全力可以到提到六百出头甚至更多,擦边进外省九八五,但这精神状态,很难让人怀疑能不能挺到高考结束。
学习这块儿散装江苏变集合,卷得厉害。
当然也会反噬,24年寒假前各地区十几连跳,一度沖上热搜,各地百般压消息都没压下去,事情闹太大了,上头重点批评了管理层,学生才获得二十几天假期。
不过市中放了二十天,二月二十号返校。
好在没上网课,大家还以为还得回到网课阶段。
疫情时期的网课效益实在太差,这很难改善,尤其沖击了一波原本成绩还可以的人,回来后一落千丈的例子数不胜数。
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反退,从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而且越往后,分越难提。
矛盾也是,剪不断理还乱,绕成一团死结,根本让人无从下手。
寒假这个时间实在是对她不友好,过年冷不冷清无所谓,主要是家里争端不断。
往小了是鸡毛蒜皮,往大了是欠债还钱,底层人永恒的矛盾就是生産资料无法匹配生産成本,简单来说就是出力多挣钱少,精力几乎都放在钱上面,别的事显得格外渺小。
当她打开家门,看到宋伟劲和朱梅又扭打在一起时,宋晚意的心情比之前平静多了,像一滩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