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
早幸苦笑,认命地跟着他走上了冰桥。
在两人踏上了铁链桥往白礁走去时,希尔伯若有所思地看着脚下的铁链说:“只要不和你直接接触已经生成的魔法不会消失,这算是一个新发现吧,只要把你裹得严严实实的应该能带入塔内。”
“倒也不必……”
她也没那么想进入巫师们的圣地。
到了柯特塔外围后希尔伯又施展了风魔法将两人托举到了塔顶,上升的过程中早幸感受着飓风在脚底涌动,总觉得会站不稳,等双脚踏上实地后才松了口气。
“梅提欧也会这个,但我总觉得他的魔法好像比你的更稳一些。”
早幸说,随后马上就后悔了。
为什么和希尔伯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更加口无遮拦了……没有话说也不能这么说话的……
“那是因为他只学风魔法,”
希尔伯回答道,倒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他和你说过吗,本来他是要加入法师塔的,但因为进入法师塔需要舍弃原有的姓氏他就放弃了,不过他都可以直接把魔法师们招为老师上门教学了,进不进法师塔也没什么所谓。”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他的老师当时也在教我元素魔法,为了方便就把我俩放一块一起教了,”
希尔伯又挥了挥法杖,在塔顶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示意早幸一起坐下,“我和他对练他居然什么都用风魔法解决,风魔法打不过就上剑术,你不觉得这人太耍赖了吗?”
早幸笑了笑:“谁赢了谁就是对的。”
希尔伯撇撇嘴。
这时太阳已经到了接近海平面的位置,两人不再说话,一起眯着眼看着这团巨大的火球滑向海渊,今日的天空有不少闲云留在天际,此时都被晒成了金色,随着日光的衰减又变成了暧昧的粉红色,最终归入黑暗。
早幸尽量睁着眼看完了整个过程,等到日落结束后才觉得眼睛酸疼,眼泪不自觉地溢满了眼眶。
“好像是挺好看的……”
希尔伯在她旁边说。
早幸有些惊奇,原来这人也是有正常审美的。她说道:“或许下次可以准备一副墨镜。”
她比手画脚地和希尔伯说明了墨镜是什么东西,希尔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然后点点头:“我看看能不能找到类似的材料,下次做几副。”
日落结束后月华的光辉终于成为了天空的主人,希尔伯对早幸说:“我让你看到了这么美的景色是不是该给我点回报?”
“额……你说吧,我能做到的话。”
“以后你来写旅行日志。”
“……好。”
希尔伯可能露出了今日最大级的笑容。早幸再次对他感到遗憾,他的浪漫细胞果然还是已经死绝了。
早幸道:“那现在能不能送我回去?”
铁链桥在他们过来后已经又沉下去了,她也不知道怎么自己爬下塔。
“哦,抱歉,在明天之前我恐怕都有工作,你得在这等我一下,大概三小时后会有人来替我。”
“什么工作?”
希尔伯高举起了魔杖,与此同时,早幸看到他背后的大海开始有诡异的波浪涌起。
“防御法阵不是在修嘛,今晚这里会被海怪进攻,我得负责击退它们。”
早幸看到巨大触手冲出了海面,试图爬上礁石缠住塔身。但希尔伯背后出现了一整面的复杂魔法阵,青紫的闪电如箭矢般从阵内凭空出现扎向了海怪,难以名状的惨叫声响起,触手化作焦炭溶解在了海水里。
“打水里的东西果然还是闪电好用啊……”
她听到希尔伯轻松地感叹。
启程
早幸看希尔伯打了一整夜的海怪。原本来接替他的人等到天快亮时才一脸歉意地上来说法阵修复出了点问题抽不出手来。
“但我们都相信你没问题的!”
那个人对希尔伯竖起了大拇指,以塔周围墨汁般还混杂着血红色肉块的大海为背景。
蹲在角落憔悴不已的早幸只想回去睡觉。
希尔伯把她送回去后又匆匆回塔了,早幸只来得及提醒了他一句约定的时间,看他比了个圆就踏上了马车。此后几天早幸悠闲地度过了,间或夹杂着和霍兹安排的体力训练和匕首使用教学,梅提欧的行程表则被各方的邀请给淹没,只能在间隙来观摩并对教学过程捣乱。早幸从他那里学到了……转匕首,虽然很帅但实用性不大,虽然很帅。
启程的日子转瞬便来临,早幸在晨练时作为负重训练背了捆木棍,结束后跑到了修道院门口等着。钟声响起,惊飞了原本群聚在房檐上闲聊的白鸽,她看着克尔泽在一堆白袍戴红色高帽的神官簇拥之中走下了神殿雪白的台阶,不知是否是晨光带来的错觉,他看起来更加圣洁了,金色的秀发仿佛在自发光。
克尔泽原本低垂着眼倾听身边人的话,看到在水池边等待的早幸后微微睁大了双眼,挥手示意身边人回神殿去后独自向她走来。
“早幸小姐?您为什么在这里……还有,您为什么背着柴?”
“我的家乡有一个故事叫负荆请罪,会比较有诚意。”
早幸沉痛地说,“我没能阻止他们喝酒,昨晚他们好像是去参加了哪位的单身派对,现在还躺着。我要对没能完成和你的约定赔罪。”
圣洁的光芒消失了。克尔泽叹气道:“是我给小姐留下了过于庞大的难题。他们没对您做什么失礼的事吧?”
“这倒没有……其实有一次我也和他们一起喝了。”
而且可能她更为失礼。但早幸无论如何还是不好意思对克尔泽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