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供陛下专用,再就是传胪大典结束后的一甲三名能获此殊荣了。”
李侍郎淡笑如春风,“这对天下学子而言可都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我听我爹讲过,即使是皇后殿下也只在封后大典上才可从这走。”
人群中有一少年目光澄澈,笑容有些腼腆,望向李云带着肉眼可见的敬仰之情。
“总之读书人一辈子也就这一次机会,端看诸君中哪三位能脱颖而出了。”
“大人那你呢?”
说话的是另一少年,他肤色带点黝黑,身子不比旁人羸弱反倒结实魁梧,说着一口蹩脚官话,态度也甚是鲁直。
“此次春闱乃本朝首次,本官自是无缘。”
李侍郎负手而立,微笑道,“约莫再过两刻钟就差不多了,诸君且在此处耐心等候,届时自会有人领你们进殿。”
他是陛下钦点的主考官之一,殿试期间需他亲至的地方还有很多。
李云才走,寂静人群中就有人低声开口,奈何四周开阔,再如何压低声量也被众人听了清楚:“子龙兄,你说我们中间谁最有希望?”
那位子明兄明显顿了顿,只将嗓音压得更低:“不知道。”
旁人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却只听了个寂寞,不免失望。
“别人我不知,但我们谢兄定然榜上有名。”
这人说话腔调跟他性子一样招摇,在场大多人也都识得他,不知家里找了多大门路才塞进来,是个胸无点墨的纨绔。
谢苑自然是不识得这人的,但少年虚荣心得到满足,他虽面上不显,心底还是很高兴的,于是头昂的愈发高了。
“那是自然,谢兄文采斐然、风流倜傥,他不做状元,谁做状元?”
接二连三有人起了奉承心思,
“谢兄是豫王殿下伴读,正所谓名师出高徒,谢兄一举夺魁定不在话下。”
在场不乏有心思活络的,或真心、或假意,无非动动嘴皮子便能向谢氏卖好,何乐而不为。
“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得状元不足为奇。”
这番话无疑指名道姓说谢苑舞弊,旁人纷纷住口看戏,只见谢苑洋洋得意的神情迅速冷下来,循声找到那人,却是个文弱书生,想来生活拮据内衬隐见线头,不修边幅,胡子拉碴。
年轻气盛的少年自不会忍气吞声:“你若觉得不服大可和我比试一场,这般阴阳怪气又与长舌妇人又有何异。”
那书生却冷笑哼声:“都说科举是这天下最公平的比试,可你看看在座有多少人的父亲不是为官做宰?又有多少是如我这般的市井小民?”
谢苑也毫不留情回怼道:“陛下开春闱是为施恩天下,并未不许我们这些官宦子弟参加,会试本就是优胜劣汰,有人高中自有人落榜,自己无能便不要怨天尤人。”
书生忿然回首,怒目而视:“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得了便宜还卖乖。”
“宫规森严,诸位还是谨言慎行为妙。”
殿试还未开始就有人当众质疑会试的公正性,众人暗叹此人冲动无脑之际,也吓得一阵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