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非昔比,他沐夕不会去管西夂的过去,但既然成了他的魂兽,他便不会再袖手旁观。
魔岩山脉此时笼罩着浓浓的血腥,雷电交加,风如刀刃。却仿佛有一张巨大的网在暗处一点一点地收拢,似要将所有人一网打尽。处处都带着惊涛骇浪之势。越来越多的魂兽层出不穷,蜂拥而出,席卷着所有生灵的三魂七魄。
而沐夕向着姞聆伸出一只手,在那纤细的手搭上来后将她拽到了身前,瞥了一眼西夂道“我们走”
于是他便头也不回地驾着黑泥鳅消失在了骆泱骆如的视野中。
西夂依旧极不情愿地趴在沐夕的背上。他怕是这辈子都没想象过,它堂堂西夂,魂兽界的佼佼者,竟会有这么一天。寄人篱下不说,有手有脚,还非要被人背。
“小东西,左边。你专心点,撞了撞了!绕开那个家伙,你想死别连着我。照这样下去,还没找到那个冰羽我们怕是就被你笨死了”
沐夕深吸了口气,有些恼怒,但还是依言险险地避了过去。
“冰羽他现在怎么样?”
沐夕的身形在半空中急速飞掠着。他对魂力的掌控虽不能算是非常的精准,却已经有了飞一般的提升。看来人只有在绝境中才能够挥发出无限的潜能。
身后的西夂懒懒道:“还活着”
沐夕不由得面色一沉,就连眸中都冷了几分,低沉着声音道:“西夂,如今连木盘子都在我的手中,你身为我的魂兽,若再不老实些,便别怪我罚你”
西夂也颇为不服气道:“小东西!你心机也未免太深了!原来夺那海明罗就是为了抑制我!”
沐夕怒道:“不是”
“那是什么?若不是有海明罗,他们焉是我西夂的对手?若不是海明罗可抑制我的魂力,我西夂又岂会连魂技都无法施展?那还能是什么?”
西夂的手拽着沐夕的后脖领,有些放肆地问着。但他接下来却愣住了,因为他清楚听到沐夕咬牙说道:“我是不想你再受他人束缚,不想你再有一天被关回去”
虽然沐夕的语气很不好,甚至因着环境的原因,全身都被萧杀之气所笼罩,但西夂却突然察觉到,其实沐夕真正的目的,是想要保护他。
“除了你之外,谁还束缚得了我!”
但西夂还是没好气地撇过了脸。
一路上也只有姞聆始终沉默着。她微低着头,一双琥珀色的眸中有水汽萦绕,似是还未从姑姑的悲伤中走出来,而脖颈处却又环绕着沐夕那独有的阳刚之气,不觉身体微僵,面色微红。
黑泥鳅翻过一座又一座的高山,终是在一处停顿了下来,脚下是一个巨大的山谷。从高空俯视看的话便犹如一个破裂的鸡蛋壳一般,椭圆椭圆的。除了能看到一道裂痕之外里面却是漆黑一片。沐夕唯能感受到的是里面魂力交错,杀伐之气比之其他的地方更甚,血腥刺鼻尤为浓烈。
西夂看了一会道:“小东西,里面太过混乱,有什么东西就连我也感知不出来,你确定真的要下去?”
“你既然说冰羽的气息是从此处消失的,那么他便有可能就在下面。即便里面凶险万分,我也绝不能丢下他不管”
沐夕的睫毛微垂着,掩埋了他眼底深处的担忧。
西夂知晓沐夕的决定是很难改变的。不觉叹道:“走吧!我来防护,你专心御剑,别再撞树上了!”
沐夕没再犹豫,抱紧了怀中的姞聆,脚下一动间已向着山谷的入口驶去。
他载着二人穿过那道裂痕,身体在急速地下坠着。无数根羽毛自西夂的手中飞出围绕在他们的周围,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以至于四周的风浪无法波及他们。
而越加靠近地面,便越觉得寒气逼人。白茫茫的雾气更是笼罩了一米之内的视线。
只是当他们得得瑟瑟地落下脚时四面的温度却又柔和了起来。更为奇怪的是那些本应该是预料之中的阻碍却都没有出现。别说是魂兽,甚至连它们的嘶吼声都消失了。当真是安静得近乎诡异。
“西夂,这里可有魂兽?”
沐夕压下心中的不安将姞聆护在身后,一双眼也敷了不少的魂力,却还是无法透过白茫茫的雾气观察到四周的动向。
西夂站在沐夕的身旁,用一双飞雪般的眼眸望向更深处。穿过氤氲缭绕的雾气细微地扫视着他们所处的环境。不稍片刻看了一眼沐夕勾起唇瓣似笑非笑道“小东西,你说的魂兽可是活的?”
沐夕瞪着他说:“自然是活的!”
“那,怕是只有我一个了”
“……”
沐夕顿觉无语,但看西夂倒不像是在开玩笑。可之前他明明已经感觉到了魂力相交,错综复杂的气息,想来必是如临地狱,恶战连连。然而此时的周遭却如此寂静,就连魂兽也都失去了生命的迹象。这怕是唯有两种可能。
一种便是,无论是魂兽或是魂术师都已在刚刚的打斗中同归于尽。而另外一种可能便是……
沐夕抬头望向来时的天空,朦胧中那道不大不小的裂痕正在以一种微不可察的速度愈合着。
沐夕不觉沉声道:“……是阵法。看来聚集在这里的魂术师已经不下千余人。这道裂痕一旦补上,里面的出不去,外面的进不来。虽是有所弊端,但这对于魔岩山脉的现状来说,是最好的防御方法了。”
西夂将自己黑色的兜帽压低了些道:“此地的魂术师有些难缠。无论是在魂术的功法上,还是这阵法上都有着一定的造诣。虽然从上方俯视会觉得阴森可怖,许是想驱赶其他魂兽的侵入,但他们又同时设了一道引诀,无形中正在吸引着其他魂术师的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