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镜突然有种立刻撕烂他嘴的冲动。只奈场合不太允许,故而气红了脸。
空亡这一次却似懒得挣脱了一般,只站在原地望着脚下一座座轰然倒塌的亭台楼阁,嘲讽道:“幽冥,你所谓的万念不会只是他们几个吧?我空亡可没时间陪你玩,若只是这些鼠辈,我劝你还是趁早跪下来求我,或者空亡我,大人有大量,还可以饶你不……”
他话音未落,却突觉身上一紧,似有数百道魂力同时缠了过来。他低低笑了两声,抬起头就看到苒帝、泽利尔、骸音,以及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原本打算落荒而逃的冰五冰六与不知是何时出现的女帝琼妙燃也皆是抬起了手,而自他们体内汹涌而出的魂力汇聚出了一道磅礴之力。
但是空亡瞪着眼睛,依旧笑道:“就这些?还不够!区区几百人,又如何能够阻碍得了我空亡啊!”
下一秒零度冰戎所布的结界蓦地在一道爆裂声中轰然而碎。激起了万丈风沙的同时,瞬间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月落晨曦”
冰羽手中再次结印,而零度冰戎已然裂痕遍布,岌岌可危。他却将之握进手中,索性用魂力给震碎了干净。
随之他周身魂力全部上涌,蓦然间似有一道月光洒落在了他的身上,下一秒一道镶着金边的蔚蓝色结界以一种毅然决绝之势轰然落下。
冰永霄惊道:“少主他,他竟亲手震碎了自己母国的圣物,而且他……”
“在这个时候也唯有破而后立,或许方还会有一线生机。而能做到这种地步的怕是只有他们了”
巫马焉霓秀发纷飞,眯着一双妖艳的眼看着冰羽,亦是满身满脸的鲜血与疲惫。
空亡笑道:“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坚持多久”
金石为开
谁知他的身上却是又多出了上千道束缚。那些来自四面八方隐于房屋之下的魂术师们,仰望着昏暗的天际,见到有人将魂力涌入阵中,却也有少数人举起手,打算尽那一份绵薄之力。
空亡的脸上满是张狂与无所忌惮。他抬起脚再次向前踏出,没多久,那些梵文很快就有了松动,连着束缚他的枷锁也跟着吃力起来。
却听另一处风无学斗志昂扬道:“聚沙成塔,集腋成裘。蝼蚁虽小却可溃千里之堤。难道你们都在等着天塌下来有人来顶着吗?莫要再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我告诉你们,天塌下来,谁都要死!所以还等什么,等着我去请你们吗?还不把吃奶的力都给我使出来!”
他的声音在千风招魂幡下只一瞬间便响彻了整个魂术大陆的上空,连着永生阵沉沉的落下,企图唤醒所有装睡的人。与魂术大陆的每方寸土,每一个人,每一个角落,传遍大江南北,便是沙漠中的一条虫,凡是有风的地方都无一落下。
“风古,你养的好儿子!果然跟你一样狡猾!”
空亡终是有了一丝忌惮。而未待他有所动作,从千里之外便涌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他低头去看,而他身上的束缚已然从成千化成了成万,随之是十万……百万……源源不断成倍的增长着,犹如万河归海,势如破竹。
“幽冥!”
空亡的面部逐渐扭曲,身上被万缕魂力割得伤痕遍布,他颇有些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咬牙切齿道:“幽冥,就算你赌对了又能怎样”
西夂白了白他道:“小东西说过,轻敌此乃兵家大忌”
。
空亡大笑道:“轻敌?幽冥他向来所向披靡。我空亡终生所布皆是为了防他,皆是为了让他永世不得超生。所以我轻视任何人,都绝不会轻视他。今日若无你们这些该死的人,凭他自己,又如何翻得起这么大的浪来。
“你说得对,即便是我赌对了,也不能怎样。但今日结束,世间再无空亡”
沐夕脚下流转的已是五彩斑驳的光,五种属性的魂力皆覆于此,越聚越多,将他的眼染得流光溢彩。
但他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故而向冰羽看去。
果然,下一秒就听空亡大吼道:“幽冥,我空亡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即便毁不了这个大陆,我也要毁了你。姞聆!”
“姞聆?”
众人一惊。
沐夕的眼眸亦是骤然一缩。
七镜的脸上却是并无任何表情。直到那长得颇为清新脱俗的姑娘自冰羽的背后突然出现,不由分说的向他袭去,也未有半分的惊讶。而是迅速的将她截住,六颗镜魂珠同时攻了过去。
然镜魂珠却在顷刻间全部破裂,随之破裂的还有七镜的眼。她捂着自己满是鲜血的眼,下一秒只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穿透了她的身体继续向着她的身后袭去。
七镜幽幽地叹道:“冰家小子啊!我茍且偷生得也够久了,今日便索性将你爷爷的东西一并还给你吧。”
说时迟,也不过是眨眼之间。而零度冰戎破碎,千醉坠落,冰羽全力压制着来自地底呼啸而来的毁灭之力,早已疲惫不堪,无力躲闪。
但当他回过头的时候,七镜的身体已化作点点星光散落在空中,却有一道柔和的力量入体,泠辰石大开,那个上古凶兽红魄亦是护在了他的身前。
只是姞聆却依旧冲云破雾般向他袭了过来,甚至在几秒钟就破开了泠辰石,重伤了红魄。
他勉勉强强的侧身躲过,本以为必死无疑之时,一道金光竟是从他的衣中窜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顶着姞聆的小腹,冲上了云霄。
那是一条三首巨龙,看似一直在束缚着他,却实在时时刻刻护着他。
而无论是红魄还是龙弧,沐夕他都从未打算用来对付空亡,而是作为底牌,隐于暗处,护在了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