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仿佛电流一般的东西在五指相撞的时候出现。沐夕感到整个右手开始酥麻起来,然而无论他怎么用力,五指间却犹如触到了某种有弹性的东西一般,始终无法相聚。
只需一小片刻,沐夕的头上便被汗水所布满。他不想让爷爷失望,他好不容易才看到了爷爷脸上露出的喜悦,即便只是稍纵即逝。所以沐夕咬紧了牙关,不断地从罩灵中释放魂术,逼迫着五行的融合。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无论沐夕如何努力,它们却始终似受到某种强大力量的阻隔。前进不得,却也后退不得。
原本的酥麻感紧接着变成疼痛。沐夕看到自己的手上,以及手臂上的肌肉突然鼓了起来,就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般。没过多久,上面的皮肉皆如爆裂了一般,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手臂。沐夕觉得实在坚持不住,疼痛欲绝,手臂便不受控制地垂了下来。
“再来”
未老盯着沐夕,身影始终未动。
沐夕深吸了一口气,却并未将手臂重新抬起。他开始催动体内的魂术。之前他在施展魂术的时候是一个术法一个术法的使出,最多的时候也不过是两个同起。然而,通过这次,沐夕却发现他竟可以将他们同时使出。若这样的话,如果可以使他们在罩灵中就能够融合的话,出了国盾自然也是凝聚之后的形态。
沐夕微微闭上眼睛,去感受五种魂术在罩灵中的灼热感。用气息去指引它们一点一点地靠近,然后相聚……然而,他们却突然相互冲撞,甚至如野兽一般撕咬得不可开交。沐夕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险些被搅乱了去。
一定是哪里出了错!沐夕倒在地上,按着肚子,汗水早已湿了大片的衣衫“对不起,爷爷……”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沐夕的神志开始模糊不清。他感到周身都仿佛要撕裂了一般。不过,在这种感知下,却隐隐有温暖的气息离他越来越近……然后是老人低低的叹息声:“算了!”
这一声算了包含了些许的无奈与百般的苍凉。
沐夕醒来时太阳已经高高悬挂,他揉了揉蒙眬的睡眼,露出少有的孩子气。过了好一会方才想起昨日之事。他掀开被子跳到地上,伸展了一下身子,却并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就连右手上的创伤也不见了踪迹。
对于沐夕来说,这并非她第一次晕倒。在修炼五术的这几年里,他或是因为逞能,或是因为被爷爷责罚,自是没少因为负荷高而不省人事。
但每一次醒来时,大都躺在原来的地方,甚至是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更别说身上的伤。而这一次,却不同了。
走出自己的房间,沐夕在爷爷的门前驻了足,眼中闪动的是一个少年本该有的狂妄与不屈:“爷爷,您放心,我沐夕一定会将他们融合。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对于沐夕来说,爷爷的认可是他一直努力的方向。他渴望得到温暖,哪怕一丁也会很满足。
未老的门并未完全关上,沐夕也并未看到他期待中的人,但却还是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阳光洒落于他稚气未消的容颜上,虽算不上俊俏,却是异常的干净。
若不是爷爷,沐夕想不到还会有谁能将他抱进屋中,还疗了伤。这是沐夕做梦都未敢奢求的场面。全身就如浸在温泉之中,所过之处是从未有过的温暖。
来到院落中的沐夕,蹲在了一棵去了皮的木墩旁,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微微眯起,数着上面密密麻麻石痕。沐夕每过一日都会在上面用石子划上一道,上面记载着参橙即将成熟的日子。
然而今日,沐夕却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太对。灰尘?树墩上的石痕上竟似落了些许的灰尘?
沐夕微微皱眉,心里突然一紧。寻了一棵树便上下其手地爬了上去。
站在树的顶端,沐夕便是向那参橙的所在地了望。
晨时的阳光有些刺眼,折射在沐夕黑色发丝的根部,如夕阳般血红。沐夕用手遮了遮眼睛,却终是叹了口气。他明显是昏迷了不止一天两天。
可此时,别说是去看参橙,就连睁眼都费劲!他不能够再等了,必须马上过去,即便那参橙真的落了地,自少也曾争取过。
沐夕带上了手中唯一的利器,便是那把黑黝黝的匕首。说到这个匕首,沐夕还曾给它取过一个名字,叫什么黑泥鳅。后来觉得有些难听,便没再去叫。沐夕的生活其实一直都很单调乏味,但不知为何他却要比同龄的孩子要懂事与成熟得多。
他走至半山腰上,突然停了下来,低下头去看脚下那密密麻麻,相互交织在一起的紫藤。它们形如蛇状,却又似天网一般错中迷离,更重要的是连落脚的地,都不曾留下。
沐夕倒不是第一次见到它们,但自从爷爷警告过他不许下山之后,沐夕每行至此处,便只是远远看看,不曾上前。而今要越过这藤障,属实是有点头疼。
沐夕拿出黑泥鳅,试着在上面割了两下,竟也能够割断。于是沐夕一边用力去割,一面用棍子将他们挑到一边,不多时也开出了一条较为宽阔的路来。
陀罗山虽不凶险,但山路难免崎岖。沐夕微微停下,抹了一把面上的汗珠。心里不免还是会有些忐忑:“不知道,若要爷爷知道我下了山,会不会真的将我打死”
沐夕仅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然后狠命地摇了摇头,像是要把某种邪物甩掉一般。不想了,为了爷爷,打死他又何妨。
沐夕手腕一翻,黑泥鳅再次向紫藤割了上去,只是这次却似手滑了般,刀刃并未触到紫藤。沐夕不觉一怔,心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