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点点头,紧接着就那样兀自站起身来,麒林身子微微弓起,开口问道:“你想干什么……”
老妇人对麒林说道:“我是国度的先知,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先知,我能掌控的只有国度的未来,并不知道你接下来会做什么,哪怕你打算使用魔法把我杀死——你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我没打算这么做。”
麒林扬了下脑袋,轻声说。
老妇人点着头,笑着,似乎无谓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事:“那就好……我先前说了,你来到这里,也算是命运的一环,我本人向来很尊重命运,所以也愿意对你和善,仅此而已。”
如此麒林终于肯收了蓄力,将法杖收回腰后,走近过来,同时说道:“我该怎么称呼你?”
老先知见他靠近,伸出纤细劳损的手来,示意要拉他一把,麒林摆手示意不用,虽然石桥断裂,可毕竟下有梁柱,结实还是在的,只不过半米多的地裂缝隙,他抬腿便迈,然后落地很不可思议地向前踉跄一下,立即回过头去,感觉不太正常。
老先知自相遇以来第一次露出严肃的神色:“这儿与外界不一样,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好,国度几百年进不来一个陌生人,我可不想你掉下这深渊去……”
麒林低头瞥一眼地上的小猴子,尴尬道:“不是,我感觉……怎么说呢,就是下桥之后身体自己往前仰了,我平时走路都很稳的。”
老先知回身向石桥处望去,指了指那边厢无尽黑暗的方向,平静说道:“当然,你的感觉没错,这石桥可不是水平的,它是弯的。”
“弯的?”
“嗯,如果这里是亮的你一定就能现了,只有十几米的话,看不出也感受不到,就像星球仪上的蚂蚁一样。”
老先知也举出这个例子。
麒林奇怪道:“可是刚才我在上面喝了一杯水,水面并没有倾斜。”
“那是因为在桥的脚下有引力,就像你站在星球上,这石桥、绿洲与外界不同,它改变了世界本身的法则,更像一个浓缩的宇宙。你刚才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围绕着这条河走了半周了,不是直的,而是一条抛物线,不然它为什么会一直在你脚下?”
“这……”
麒林不可思议扭头去,“……真是神奇的地方。”
看来今天注定是开眼界的一天,他决定不懂就问:“这个……先知先生,我想提一些问题,可以吗?”
“我们可以边走边聊。”
老先知伸手邀请。
“当然。”
麒林点头跟上。
他想了一下开口:“先知先生,你知道我是不属于国度的,可你先前却又说,你知道我会来,我想知道这是否意味着,当我站在国度的领土,或者绿洲里,你也能掌控我?”
“当然不能,你并不属于国度本身,我就不知道你,而且你的出现也会改变国度的历史。产生蝴蝶效应。”
老先知回答道。
“……那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是朝露和我说的。”
“啊?那你说你的猴子被我扔下去也是?”
“是我猜的。”
“……”
白色的幽光与麒林手中火把亮度交相辉映,两人边走边说,将跪拜的猴子留在原地。麒林扭头看过几眼,回过头时,脚下的这处地域也逐渐亮堂起来。他向前观望,现这些光亮是从远处一片拐角传来的,而四周则均是一成不变的石板,老先知没火把,麒林想,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走到桥边的。
先知走得很慢,麒林只好跟着放慢脚步:“那么先知先生,我还想问:既然我不属于这里,按照你的说法,国度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那么我的出现会造成什么结果?”
老先知摇摇头:“我没说命运不会改变。国度本身的确是会按照它的轨迹运行下去,可外物也同时会干涉它,比如你、我——就像你在天花板上安的灯泡,有一天经历了地震一样,属于计划外的部分;所以我才遗世独立,很少,与国度的居民接触,不然就可能生改变历史的问题。”
“那接触还是会有?”
“嗯,没错,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只能知道大致未来的原因——说起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迎来外面的人了。”
“嗯……啊,朝露呢?她现在在哪?”
老先知楞了一下,说道:“朝露在我家中,先前我在丛林救了她。”
“哦,这样,”
麒林松口气,说道,“我听她说,但凡外出的国度居民就不能回到国度里——这个也是出于不可改变历史的原因吧?”
“嗯,算是。她以后就住在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