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臻想了想,向那哭声方向去。
闻真真的死,疑团很多,有些事,闻家夫妇有权知道。
还没走近,就听得人声吵嚷。
其中一个声音,有几分熟悉。
“闻家大娘大爷,别在这哭啦,你家真真姑娘诈尸了!真的,就在那头大裤裆巷里,穿着个奇奇怪怪的裹尸布,你们先前送葬一定埋得太浅,也不知道被谁顺手给召出来了,方才吓死我了……”
这描述,听起来咋这么熟?
还有,顺手召出来是什么鬼?
“死小子,满嘴喷什么蛆?真真人都没了,你还要嘴里糟践她,什么诈尸?什么埋得浅?她埋在城外梨花山,棺材虽薄,也是老娘我攒了几十年的老本,深埋一丈,坟头老娘亲自填了土,什么大裤裆?再胡吣吣老娘先把你脑袋揍到裤裆里舔卵!”
“娘子!”
苍老的男声颤巍巍,满是不赞成的语气,“君子绝交不出恶语!……易小哥,子不语怪力乱神,真真尸骨未寒,还请易小哥口舌留德……”
“又掉文!和这小泼皮掉什么文!”
那女声粗嘎,砂纸般磨人耳朵,“真真都死了你还掉文,一肚子书读到狗肚里!”
“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吾不与你一般见识……吾这就走……哎哟!”
“死老头子,跟你说了多少遍走路看路看路!来,扶好你的打狗棍!”
“此乃拐棍……”
“再嚷嚷打你孤拐!”
“……”
“大爷大娘,别走啊,听我说一句啊,我真的在大裤裆巷看见真真了!也不知道谁把她从山上又弄下来了,她还戳了我屁股呢!你们信我,她真的诈……啊不,活了!”
“哟,你说谁活着呢?”
一个微尖的女声忽然插入。
文臻停住了脚步——这是刘婶的声音。
逼死了闻真真,还敢来见苦主?
“刘家嫂子,你们来了,来的正好。”
闻大娘语气忽然平静了,“真真虽然还没过门,但也是你家请过媒下过定的未来媳妇,生死都该算你刘家的人了,我们这的风俗你也知道,孩子未嫁横死只能埋乱葬岗,这自然不成,你看看,什么时候把她接到你刘家坟地里去?”
“呵,闻家妹子你这话听起来荒唐,没过门就是没过门,怎么能进我刘家祖坟地?”
刘婶子听来似乎在冷笑,“真真是自尽,明明有泼天富贵等着她,非要做这不能见人的事儿,招贵人不待见还牵累我刘家!我今儿来,就是请闻家妹子把咱们当初的礼给退了,这媳妇,生死,我们刘家都不能再要了!”
“由不得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