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雨棠跨过高高的门槛刚要进去,和迎面出来的贺清撞到了一起。
他一身玄袍透着清冷威严,看向她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
费雨棠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皇叔……”
刚要说话,他训斥的声音已经传来。
“杵在门口做什么,是让人觉得摄政王府没了你的容身之处吗?”
费雨棠神色一愣,心头顿时酸涩。
从前有人说她是摄政王府的“累赘”
,贺清派人割了那人的舌头再丢去宁古塔流放。
“小雨棠从来都不是本王的累赘,摄政王府也永远都是你的家。”
那时候的他,将费雨棠宠得无法无天,替她挡住外界所有闲言碎语。
但现在,这样扎心窝的话,竟然是从他口中说出。
默然片刻,费雨棠扯了扯苍白的唇:“以后不会了。”
还有十日她就要去戍守边疆了,不会再做他的累赘,也不会再让旁人误会。
费雨棠垂着眼帘准备回梅苑,身后传来贺清的声音。
“今日去了哪里,为何穿一身素衣?”
贺清皱着眉上下打量着她,对她今日的穿着很是不满。
迎上他犀利的目光,费雨棠只觉喉头一阵发哽。
七日前,得知父母战死沙场的噩耗,她六神无主的去找贺清,想要他陪自己去城门迎接棺柩回京。
“皇叔,今夜亥时你能否陪我……”
可当时正赶着去见江渡月的贺清,直接甩开了她的手,语气如同淬冰。
“别再说这些不知羞耻的话,你就算不顾及自己名声,也要想想你的父母和费家军的清誉!”
这些天贺清日日都和心上人在一起,根本没在意她已经连着穿了七日的素衣。
收拢思绪,费雨棠哑声回应贺清。
“我今日入宫见了圣上,再过几日……”
话音未尽,一辆悬挂着‘江’氏锦旗的马车自远处缓缓驶来,门帘带着清脆的铜铃声响。
贺清的神色刹那柔和了下来。
再度收回视线,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清。
“我有事要出去,你在府中安分点,下次进宫面圣别穿这么素白,不然还以为我摄政王府有丧事。”
说完,他便匆匆走了出去。
望着他跨步上马车,缓缓远去的背影,费雨棠的眼尾一寸寸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