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熹妃先安慰起他来,“你父皇前些时日天天来,我也累。”
“……”
吕望此时竟是有些不知如何面对。
熹妃也察觉到自己越矩了,便轻咳一声,“望儿今日过来,有何事?”
吕望此时才想起来宫中的初心,他跪下,对熹妃磕了两个头,挺直腰板,“母妃,儿臣知晓,皇姐从未有越权之心,也对母妃您忠心耿耿,但如今这世道,本就是女子可当储君的世道,现在皇姐身边有了个卫青卫大人,儿臣怕……”
熹妃听着,将桌上的护指又一个一个戴回到自己手指上,“你这是怀疑你皇姐?”
吕望又拜,“儿臣不敢,只是那卫青,如今已经被委以重任,儿臣……”
“吕望,”
熹妃的嗓音微冷,“你此次从边境回来,念想似乎多了一些……”
吕望有些激动,“难道儿臣便该无欲无求,为宫中这些女子争权夺势去拼命?”
他的官袍偏紧,他硬是将自己的袖子给扯了开,露出自己的手臂肌肤,手臂上有一道一道的刀伤,吕望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母妃,“这些伤,值得吗?儿臣甚至,得不到一个应有的欢迎仪式……”
这是熹妃第一次看到自己儿子的伤痕,那一道一道的伤,便像是在她的心上莫名也刮了一刀又一刀,“望儿……母妃……”
“儿臣不敢怪罪母妃,但母妃,希望您也明白,儿臣不想有一日与皇姐也不死不休,所以,儿臣想,让那个念头,拧灭在萌芽中。”
“你是说?”
吕望点头,“没有卫青,便不会有这念想。”
“望儿,可你这姐夫,却也是牵制她们那边最大的助力,他是你父皇的人,若是他在,便是说明我们这边都站在你父皇那边,对你父皇来说,对我们的戒心,会少许多。”
“可是……”
吕望还想说些什么,熹妃又说:“是母妃无能,不像那徐家母族,能给她们那么大的助力,母妃只有你,只有你皇姐,同样,你也只有我们。”
吕望颓然的跪着,低着头:“母妃……我竟是有些后悔,没将那徐果杀死。”
熹妃站起身,走到吕望身前,蹲下,“这种同归于尽的做法是懦夫所为,我儿不是懦夫,不要后悔,后头的路还长着,至于那卫青,母妃会给他一些教训,他飞得太高,似也不妥。”
熹妃的护指轻轻碰及那几道伤疤,“但,他得留着,便像是你皇姐,其实,她从来便知晓我对你的偏心,但她从来不说,这是我们彼此的默契,有时候,人与人之间,也不一定都要鱼死网破的。”
“皇姐那边?”
吕望忽然想到自己回来后,自己的皇姐似乎和吕野她们也走得很近。
熹妃知他要说什么,便说道:“她不过也是想自保,母妃信,若是我们母子有任何危险,她依然会站出来的。”
熹妃吃定了自己女儿的心软,便像是那时皇上的赐婚,明明是那般不情愿,最后依然会点头,她的女儿,心善,软弱,好把控。
公主府
“驸马爷,殿下刚生下小郡主,如今这身体,也不适合见您。”
秋蝉拦在门口,不让卫青进屋。
卫青红着一双眼,“我是小郡主的父亲,是公主的夫君……”
从,小郡主出生到现下,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可是卫青一直被拦在外头,他担心吕子淑,又想看看自己的女儿,却都无法如意,原先被吕野与熹妃刺激的本就情绪不佳,如今摊上这事,便更加难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