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侬啥事体。”
(关你什么事。)周若栗站着对视吴柏生,斜眼撇了下小崔说道。
“噶结棍啊,小老板,侬现在白相女人的水平可以的嘛。”
小崔接着挑衅,“小姑娘,侬跟他么肯定吃亏了,眼神伐要掐白。”
(这么厉害,小老板你现在玩女人有水平。)
(小姑娘,你跟着他吃亏了,不要看走眼。)
周若栗已经把包放在就近的椅子上,右边嘴角往上提了下,转身像看着一个笑话似的对着小崔。“人长得丑,想法倒挺多。”
小崔一愣,气的手拍在自己腿上。“出纳,侬讲啥!”
(俚语脏话,你说什么)
吴柏生往前一步,面色发狠,被周若栗的背堵挡。
然而且随后,吴柏生只能惊讶的微张双唇发懵。他听见了什么。周若栗和小崔对骂,严格来讲,基本是周若栗的单方面输出。
又有逻辑又有讽刺还有本地方言脏话骂街,标配该有的亲戚和器官都全了,咬字清楚,又快又狠。小崔发愣缓过神后,根本招架不住。
这个怂货,叫叫嚷嚷气恼的脸泛红但也不敢真动手。他比吴柏生略高一些,但自知饭囊衣架。不论虚浮脚步对上周若栗身后紧绷暴怒的小老板,他打不打的赢,在海城先动手极可能惹官非。
打又不能打,骂又骂不过,小崔在大爆几句粗口后只能重重推开店门走出去。店里安静了下来。
周若栗不转身,无声往前挪了一小步。
吴柏生看着她纤细的背,没忍住,笑出了声,眼角眉梢一派温柔。她总有惊喜给他,这只炸毛的小狮子太可爱了。
“我和他在苏二的店里碰到过,有过节。”
吴柏生解释,咬了下唇,“他耍流氓,我没有玩过女人。”
周若栗这才面向他,吴柏生的脸蒸腾起热气,也不知道是刚才的发怒余温,亦或是讲不明道不齐的委屈。“嗯,他调戏小姑娘,你帮人家出头。”
周若栗平静柔和的语调,掩藏了心里的真话,这个招蜂引蝶的老男人。
吴柏生一时只能摸摸鼻子,还能说什么呢。曾经女孩子躲小崔躲到他身后,他自然要说几句。可他又怎么澄清,他的确对小姑娘一点意思也没有,什么都没有。
羞恼的小老板侧过身,做出想回厨房的样子。“等下,我看看冰箱里有什么。”
“不用了,我要回公司。”
周若栗临出门还是心软,“你下午好好睡一觉。”
吴柏生收拾完,回后屋脱了衣物,站在淋浴喷头下,回想这半天。水温调至最热,好像他的心也被妥帖的放置在双手之间,轻柔的焐暖呵护。关水,擦干身上的水滴,他打开镜柜,取出透明的小胶瓶,拿了一片。再取出镜柜角落的分药器,放入白色药片按下去,熟练地完成了这串动作。他拿起分割好的二分之一片安眠药,吞了下去。
躺在床上,就着沐浴后稀微的香皂气味,迷迷糊糊浸入黑暗前的最后一个意识是:至少能和若栗共享同一种甜甜的香味。
即将农历年,按照经验,周若栗的工作是节日前的那个月最忙,最后一周能清闲些许。这段时间,她每日早中晚三杯venti吞下肚,喝饱了咖啡,连纯水都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