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别的办法。”
6白天摇头,她死死盯着窗外的灯火,眼睛像暗夜里反光的琉璃,流过几分疯鸷,“他想碰我妈妈,我就和他……”
“鱼死网破。”
她声音很轻,但听得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许黎明看着女孩三分之一的侧脸,屏住呼吸。
柔弱安静的女孩说出这样的话,仿佛是一只逼急了的小兽,不管不顾地露出獠牙。
让人心悸的同时,心生怜意。
许黎明收回眼神,她岔开了话题,指着6白天口袋里露出的一角信函,语气轻松地问:“这是什么,我可以看看吗?”
征得6白天同意后,她抽出那封信,打开后,露出的是一张邀请函,式样古朴,有种故作文艺的附庸风雅。
她看了眼上面的字样,又将邀请函放了回去。
“天色不早了,回家吧?”
许黎明问,看着6白天点头后,她便重新挂挡,缓缓离开辅路。
路上有点堵车,把6白天送回家时已经八九点了,许黎明和她告别后,一个人行驶在空旷的高架。
她将窗户开了条缝,盛夏晚风撩起脸侧碎,她犹豫了会儿,拨通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号码。
那人难得接了电话,冷漠的嗓音传来:“喂。”
“喂,爸。”
许黎明开口。
许都快几年没听到她喊爸了,于是默然许久,才问:“怎么了。”
许黎明是真的不想开口求许,但想了想6白天落寞的眼神,她又咬着牙微笑:“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你是不是有个叫a1an的同学,现在在做影视出品?”
许那边又安静了会儿,许黎明知道这是他的一贯行为,表明他正在思考。
他整整想了半分钟,才缓缓开口:“嗯,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怎么了?”
他又问。
“我听说他过几天办了个晚宴,我想要一张邀请函。”
“你什么时候对这种东西感兴趣了?”
许讶异。
但他似乎在忙,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回应道:“好,我明天帮你问问。”
话音刚落就挂了电话,聒噪的电子音乐重新充斥了车厢,许黎明缓缓呼出口气,变了个道,踩下油门,远去在夜幕下。
6白天的生活平淡如水,她如往日一般早起打扫卫生,陪6鸣知聊天,然后回房间写自己的剧本。
她去找林衡意显然是有效果的,因为6鸣知这些天没有再接到电话,也没有再和林衡意联系,她的生活恢复平静,心情也好了些。
至少晚上不会再失眠到凌晨了。
这样轮番了几个日夜,邀请函上的日期如期到来,6白天早上接了林衡意的电话,和他约定了下午见面。
6白天看了看衣柜,她没有什么能够支撑正式场合的衣服,只有拍作业那天,许黎明送给她的那件白裙。
裙子一直被她珍惜地挂在衣柜的最上面,此时被她小心取下,摸了半晌,却又放了回去,她不舍得穿。
而且一个不适合那里的人硬要装扮得合适,还不如就这么灰扑扑地去。
她便只简单地吹了头,穿了身干净的运动装,将一个小包跨在腰间,用双手捧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里面的东西。
她坐在窗前许久,一直坐到下午,这才偷偷出门,来到距离她家两条街的地方,她怕6鸣知看到,所以把林衡意约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