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底的不同,像是某种东西悄无声息间变化着。
说话的片刻,几人忽然看向了活尸的方向,活尸的脚边全是掉落的草药,着实引人注目。几个医修看向活尸的眼睛顿时直了,宿聿退后了半步,身边的医修就立马捡起那些寒草,“江师兄,这!”
活尸脚边的寒草几乎成了香饽饽,医修们一点都不敢落下,全都将寒草捡了起来,医圣徐天宁的手记还在研究,但是毕竟是一千多年前的手记,里面很多草药灵植现在已经找不到了,医修们只能根据替代品来找,而且还不能保证医圣的配方完全有用,可根据活尸发现的血虫怕冷的这点,解决了医修们的燃眉之急。
“那就是这些草药只能协助我们抵抗入侵是吗?”
齐则问出了关键点。
齐衍一愣,看向外面的修士:“那其他的
修士怎么办?”
利用寒草压制血虫,将血虫从受伤修士的体内逼出来。
这可以解决受轻伤的修士,同时也能让修士们抵御血虫的入侵……但这样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最多只能是在修士受伤的时候抵御,而外面那些已经被血虫侵蚀的修士却无能为力,表层的东西能完全拔除,但更深入,更内里的东西呢。
“医圣的手记我们已经反复分析了,草药灵植,我们医修有替代它的替代品,但是药物的配比,徐天宁根本没有细说。”
江行风的语速很快,他正在给所有人解释现今的难处:“最好的一种情况,就是我们研究出徐天宁记在笔记中这些草药的用处,配出合适的药物,最差的情况,就是徐天宁这个手记只是他配药的手记,并没有解决方式,努力到最后可能是一场空。”
“不能全上吗?”
齐衍问。
“没用,我刚刚试了。”
江行风手中还有那个困住血虫的器皿,寒草与毒药齐上,只能暂缓血虫的行动,并不能毒死或者冻死血虫:“你瞧瞧徐天宁手记里写东西……断肠草,枯藤这些都是剧毒之物,我们神医谷平日里都是用来配毒的,不把握好用量,人下去就没了。”
医修们也在争取时间想办法,但医圣手记里这些药物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几乎每一样东西都是剧毒之物,以毒攻毒也不是这种毒法,这么多毒物融在一起,能不能毒死血虫暂且不论,很有可能直接就把修士先给毒死了……偏偏徐天宁的手记简短,每一样都只写了个大概,若给医修们更多时间,他们还能细细推敲这些药物的用处,可现在没有时间了。
“你到底在哪挖来的?”
江行风看向活尸。
罕见地,活尸回答了:“田里。”
“玄羽庄内有田吗?”
医修问。
玄羽庄副庄主一言难尽:“我们养妖兽的,不种田。”
周围的修士一阵恍惚,哪里的田,玄羽庄下的,启灵城外的,还是仙灵乡的,这个田的范围也太广了吧!而且外面中血瘟疫这么多修士,他们想要有足够的寒草,那还得离开玄羽庄去下山挖草药,这哪能做到。
齐六很想参与讨论,但他不能说。
万恶渊的田里一大堆!但是这些东西该怎么合理地拿出来?他不禁求助地看向宿聿,却发现自家老大非常沉默。
不见神明的雾很快消散,它每次用雾气进入宿聿的眼睛,总是要消耗比看门更多的阵灵之力。它退出宿聿的灵眼之后,却没有见这位万恶渊年轻的主人有其他的变化,不见神明能察觉到他像是关注了万恶渊里的东西,又像是仔细地……再思索什么。
活尸对着其他人不感兴趣,没一会又蹦蹦跳跳地回到宿聿身边蹲着。
“为什么是这些寒草。”
宿聿看向活尸问道。
活尸只说了能杀,而且它没有过多的举动,手中只有一株寒草,却再无别的东西,单单一株寒草肯定不能解决掉这些。宿聿正在思考,越是思考,脑海里某些画面越是清晰,若是千年前有办法解决此物
,记忆里不会有那么多修士隔绝在外,种种痕迹看来,千年之前这血瘟疫席卷过天虚山,甚至导致了不可挽回的结果。
干脆利落地捏爆,寒草的冻结,手记里的剧毒之物……医圣手记里的东西甚至更加贫瘠,就连畏惧极寒之物这点,还是从活尸的举动中得知,宿聿想要去理解活尸种种所举想表达什么。
活尸蹲在宿聿的旁边,低声强调着:“能杀!”
“为什么能杀。”
宿聿问:“是寒草能杀,还是毒物能杀?”
不对,不对,这太简单了……
如果是毒物跟寒草能逼退血虫,那千年前天虚剑门不可能没有解决办法,彼时更强悍的医修是有的,就像是医圣的手记,每一步都记出了血虫的关键点,江行风所说的毒物,分明是千年前已经找出来的解决方式之一。
突然之间,宿聿想到手记之中所提及的东西——
咒杀。
血瘟疫难的不是血虫,而是咒。
血虫最多就是不治之症的媒介,能控咒才是关键的要点……哪怕医修找到控制或者逼退血虫的方式,咒的掌控权还在,幕后人可以摘医修们解决掉血虫的瞬间,直接让咒发动,通过咒杀来弄死修士。
所以徐天宁的手记上最后一步才写着咒杀,需要克制是不是血虫,而是咒。
想要解决血瘟疫的关键,得让那些咒不发动……有什么能让血虫的咒不发动,宿聿不禁看向四周的修士,他不确定千年前到底是怎样的景况,但是这里的情况太过诡异,几乎每一次他们将要顺利的时候,外面被血虫控制的修士总会突然打破平静,就像是引导或者控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