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簇抬头看着靠在门框上的秦沨孑。
“我可以帮你洗吗?”
“不可以。”
沈簇立马拒绝。
热水顺着身体蜿蜒而下,身上酸痛青紫的肌肉得到了短暂的解放。
水气氤氲下沈簇拆下了右手的纱布。
平缓张弛的手掌上横亘一条狰狞的伤口。
边缘红黑的结痂,中间还透着脆弱的血肉。
其余四个手指的第一个指节上,都印着深刻的伤痕。
借着水流缓缓冲着手背,手腕,最后看着水流划过伤口带来痛楚。
关上花洒,沈簇拿出酒店的一次性毛巾擦了擦,打开了浴室的门。
洗手台旁边,挂着防尘袋。
一套衣服。
可想而知这是谁挂在这里的。
下意识,沈簇回头看了看淋浴间。
外层的玻璃是磨砂的,看不见。
也应该是看不见的,不然自己也能看见秦沨孑进来。
擦了擦手上的水珠,沈簇将防尘袋打开。
白色柔软的触感。
秦沨孑刚将新的蓝色鲸鱼床单铺好,沈簇就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转过身,目光和身体一同狠狠顿住。
沈簇左手拿着毛巾在头上乱擦,半天没听到动静,沈簇干脆将眼睛挡着擦头发。
“伤口不能碰水。”
右手手腕被握起,秦沨孑的声音来到耳边。
沈簇停下了动作,毛巾耷拉在肩膀“刚才纱布散开了。”
秦沨孑带着沈簇坐到床边,拿起床头柜的药膏和棉签。
沈簇伸着右手,看着秦沨孑拿着棉签一点点沾走手掌的水。
秦沨孑拿过药膏,拧开盖子,将封口膜撕掉。
沈簇想到一开始秦沨孑问他有没有涂药的时候他说了嗯。
咬了咬腮肉。
秦沨孑换了一个新棉签,将药膏一点点挤在上面,再一点点涂抹在伤口。
不厌其烦。
上药的这点痛感和当时握着玻璃对比不值一提,但在秦沨孑小心翼翼的动作和时不时吹出的绵细凉风中,沈簇忽然感受到他的手活着,一跳一跳的确切地痛着。
相对无声,药膏苦涩辛辣的味道在空气中飘散。
秦沨孑拿着纱布轻柔整齐地将伤口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