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云看着手背上的爪痕,抬手抚了抚,转身又看向窗外。漆黑的雨夜里。没有半分的月色,只有一片看不见尽头的黑夜。
听雨轩
黛青色的屋檐下还滴着水,檐下的油纸灯笼随着风微微晃荡。拳头大小的光笼在一片的黑夜里。
书房内,姜玉堂正在处理公务。永昌侯镇守边疆,常年不归。整个侯府大大小小便交到了姜玉堂手中。
他抬手翻着卷宗,手边的书案上摆着一张舆图。赵禄低头进来的时候,眼神在那舆图上瞥了一眼,这才道“世子。”
“表少爷在门口候着,说是要见世子。”
姜玉堂拧着眉,抬起头时还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位表少爷是谁。
脑子里刚闪过一个人影,下一刻脸立马就黑了。本低着的头抬起来,他紧拧着眉心呵斥“大半夜的,她来做什么”
赵禄一时没想到如何回。
他往窗外看了一眼,这天也不是特别黑啊。这个时辰刚好用晚膳,再说了,两个大男子的,怕什么。
他抬起眼帘,问的越小心翼翼“那世子,您这是见还是不见”
姜玉堂低着头,将手边写有南疆两个字的舆图合上了。这才抬起头淡淡道“让人进来吧。”
沈清云低着头从门口走了进来,瞧见那熟悉的身段,姜玉堂难得的晃了会神。
她生的白,低着头从月色下走进来的时候,叫人一眼就注意在她的身上。眉目精致好看,单单一张脸比月亮还要夺目。
况且,几次见她都是一身淡青色的衣裳,连梦中都是一样。好看是好看,但却是让人分不清梦与现实。
姜玉堂自打要决定让人离开,看向她的目光就坦荡的多。那只不过是个梦,再说了,她左右都是要离开的。
她从府中消失,日后他们再也不会有交集。
那目光清清淡淡的,眨眼又落在了她脸上。姜玉堂等人进门之后,才问“这么晚,你过来可是有事”
沈清云站在屋中央,抬起头,露出一张脸。
巴掌大的脸上,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光芒闪闪,耀眼又夺目。眨也不眨,只盯着他瞧。
姜玉堂“”
她一个女子,胆子怎么这番大
姜玉堂拧着眉心,硬生生的挪开脸“若是无事,让赵禄送你回去。”
沈清云就站在大殿中央,脸也正对着他。
听见那话之后,那双眼睛里的光像是瞬间就消失了。她站在原地,姿态与刚刚相比无半分变化,可偏偏就是让人觉得冷漠了些。
姜玉堂就坐在书案后面,眼神清清冷冷的。
沈清云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又眨了眨眼睛。她低下头,在袖中寻着什么。忽然就抬起头,走了上前。
清冷着一张脸,半分表情都没有,却径直走到姜玉堂旁的书案边,然后停下。
修长如玉的手指伸出来,她从怀中拿了个小瓷瓶放在了书案上。
姜玉堂“这是什么”
他目光从她的脸上,又看向了书案上。白玉瓷瓶半个巴掌大小,瞧不出什么玩意儿。
“安神丸。”
沈清云站在他身侧,低垂着脸,眼睫微微的颤动。白日里,她说话时声音清润,配上她那拒人于千里的神色。纵然生的貌美,可也不会让人察觉是个女子。
可如今,她站在他书案旁。
白玉一般的脸上映着烛火,说话的声音小小儿的。无端的就透出几分乖巧来。
姜玉堂的眼帘闭了闭。
许是因为在梦中他欺负了她,纵然知晓是个梦,可对她还是比常人多了份耐心。
“让赵禄送你回去。”
沈清云靠的他近了,低头看着他的眼神微微出了神。她点了点头,听话的往外走。可才两步,身子就是一软。
“表表少爷。”
赵禄立马冲上前,想要扶人。
可手还没碰上,却见世子爷拧着眉,额头青筋暴起,一脸烦躁。
人却是站起来,伸出手,将晕倒的沈清云稳稳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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