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没有半分骄傲,倒像是理所当然的陈诉。
“彩头该当归我。”
赵禄跑了老远才回来,双手捧着镯子站在那儿。沈清云瞧从他身侧走过,眼神半分都没停留。
她走上前,从那紫檀木的桌面上,抱起那几株莲花。一张脸比那娇艳欲滴的莲花还要艳几分。
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多谢姜表哥。”
书房,灯火阑珊。
黄花梨木的案桌上,正摆着一副画。姜玉堂的眼神看向桌面上,修长的指尖时不时摩挲着玉扳指。
他瞧着那副画都快半个时辰了。
赵禄在一边候着,不知道世子爷这是在琢磨什么。世子瞧这幅画都瞧了半个时辰了。
他掀了掀眼皮,到底还是走上前。
“世子。”
姜玉堂黑沉的眼帘掀开,目光一片清明。
赵禄低头看着桌面上的画“世子可是觉得这画有什么问题”
“你觉得呢”
姜玉堂摇摇头,让人上前。他招手让赵禄靠近,眼神示意着桌面上的画,问道“你觉得这画可像我”
这问的什么问题
赵禄瞥了一眼,二话不说直接就道“这画上的人一举一动,一眸一笑都跟世子一个眸子刻出来的,怎么会不像”
连他也这番说。
姜玉堂紧拧着的眉心越深了,赵禄是自小就跟在他身侧的,对他最是熟悉,就连他也瞧不出不对劲。
下垂着的眼帘牢牢盯着桌面上的画,他却越看越觉得不对。
这画上的人,像他,却又感觉不是他。
漆黑的眼帘半垂着,姜玉堂闭了闭眼帘,摩挲着玉扳指的手停了下来。
“总感觉哪里不对。”
画像上的人眉眼生的与他是相同,但神情又是不一样,气质温润如玉,眉眼之间却又是刻着一股风流。
他想不清楚自己上一次出现这种神情是何种时候了。
而且他眯着眼睛,重新去看向这幅画。从他瞧见这幅画开始,他就现,这幅画连画风都与他极为的相识。
若不是他确定自己没有画过自己,只怕还以为是自己画的。
姜玉堂自小学画十余载,师从的是前太子陈琅那样光芒四射的人物。沈清云这幅画功底深厚,连着画风都与他相同,如何能不让他疑惑
整整一下午,紧拧着的眉心从未松开。
姜玉堂琢磨着让沈清云来这一趟,可还未开口,门口就传来敲门声儿。
门口的小厮压着声音,道“世子,表少爷求见。”
姜玉堂立即抬起头,目光往门口看了眼,又落在了桌面上。他示意赵禄将画拿到后面去,这才冲着门口道
“让人进来。”
这是沈清云第二次来他的书房了,相较于第一次着实熟练了不少。
她站在烛火之下,目光坦坦荡荡的,开口却是“那莲花蔫儿了。”
姜玉堂拧着眉,大概是没想到她开口就是这个,拿着茶盏的手都有些收紧。
赵禄正从里屋送花回来,听见这话后没忍住,倒是立即憋出一丝笑。
“表少爷。”
赵禄认认真真的道“那莲花是晌午摘的,都到了这个时辰了自然会蔫儿。”
“您回去后,让伺候的小丫鬟找一个敞口瓶,里面放满水将莲花放在里面醒上两三个时辰。”
“醒好后的莲花再从根茎处斜着剪一刀,再放入高颈花瓶中。莲花不适合瓶养,这样一般能活个两三日。”
“知道了。”
沈清云点了点头,低垂着的眉眼之间连着声音都是失落。她点着头,却是没走,目光就那么随意的放着,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