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傅会意,知道这是小厮有话要跟他私下说。
“公公稍候。”
柳太傅和小厮来到一侧。
“何事?”
“陛下降旨召大人回京,大人还是不要拒绝为好。”
柳太傅一脸焦心:“麟儿病危,我这个做祖父的焉能不管?陛下定能体谅。”
“万万不可!”
小厮猛地跪了下来,他也不想如此,但是更不能眼睁睁看着柳太傅背上欺君的罪名。
“你这是何意?”
柳太傅皱了皱眉,随即想到了什么,眼睛蓦地瞪大。
“麟儿病危是假的?”
小厮不敢多说,只跪在地上一个劲地求饶。
——
柳太傅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京,连太傅府都没回,直奔宫里。
他敏锐地察觉到,宫人们朝他看过来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不过,柳太傅也没时间细究这些眼神,脚步匆匆赶路。
皇上看着一脸风尘仆仆的柳太傅,道:“辛苦了。事关太子妃,你这个太子太傅怎么也得到场。走吧,百官们都候在勤政殿,就等你了。”
然后,皇上又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道:“回头议完事,你去瞧瞧你夫人。”
“什么?”
柳太傅有些错愕,这话是什么意思?
“罢了。回头再说吧。”
皇上摆了摆手,“先议正事。”
柳太傅跟在皇上后面,皱着眉思考着皇上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没想透,便忍不住向身边的公公请教。
公公尴尬地笑了笑,“此事说来话长,尊夫人犯了些事,触怒了太后娘娘。”
“什么?”
柳太傅吓了一跳。
——
勤政殿。
文臣武将百官齐聚,痛斥太子妃无才无德,忤逆不孝等若干宗罪。
太子妃黎知夏跪在地上,涕泪横流,一脸惊慌。
“太子妃自嫁入东宫以来,未曾听过有和才干义举,亦未曾开枝散叶。”
“自黎府被抄家以来,太子妃未曾去牢里探视过一次,父母兄弟、祖父叔伯,她一概不闻不问,如此冷心冷情,世所罕见!”
“同府的堂姐妹,黎九每日去天牢探望,黎三也去过数次,唯有太子妃,不但自己不去,还不许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去探望。其母绝望病重之际,堂姐妹黎九数次劝诫,太子妃依旧不为所动,乃至其母被她活活气死。如此不孝,天地闻之色变!”
“其母亡故,还是黎九这个侄女与其夫婿为其母收尸治丧,奔波劳累,太子妃至今未现身,如此行径……堪称禽兽不如也。”
“子嫌母丑,母只能去死!”
“……”
一声声斥责如洪水般打在太子妃黎知夏身上。
“不……不是这样的……”
黎知夏眼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泪扑簌簌往地上掉。
她想替自己辩解,一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辩。举目四望,皆是失望、鄙夷、嘲笑与憎恶的眼神,没有一个能帮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