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北辰之所以定了今天搬家,也是因为他今天翘了班。上午和安夏把东西搬来别墅后,晏北辰又带着安夏去花市买了几株绣线菊的花藤,同时还买了一些山茶。
买完后,两人回到院子里将花种好,然后两人一起在宅子里吃了第一顿午饭。
晏北辰在吃过午饭后,就回房间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他虽然今天翘了班,但也还是有事情要做的。临走前,他告诉安夏,他要去医院看一下公司的某个老总,晚上会回来吃饭。
交代完这些后,晏北辰开车离开了别墅。
在别墅里风风火火一上午,晏北辰的车声离开别墅后,也将别墅里的喧嚣带走了。安夏目送着晏北辰的车子离开,而后回到别墅,把餐厅和厨房整理了。
这栋别墅比着海城那套是要大一些的,院子也大很多,视野也好。别墅面积很大,只有两层。一层落地窗连接着泳池,泳池的视野连接着远处的海。下午阳光依然刺眼,蔚蓝的海面上,海鸥滑翔而过,空气中是海风咸湿冷润的气息。
安夏站在落地窗外,感受了一会儿海风,而后,她猛吸了一口气,转身回别墅去忙活了。
这套宅子晏北辰不怎么来住,但平时也是有人打扫的。可是安夏有个毛病,就算别人打扫过,她也要自己重新全部打扫整理一遍才行。
小保姆吃过午饭,精神和干劲都是十足,撸起袖子就开始从一楼整理了起来。
安夏做活细致,但是手脚麻利,一栋别墅的一层仔仔细细地重新整理一遍,一个小时的时间也就够了。
等整理完一楼,安夏直起腰来,将手里的抹布放下,准备去倒杯水喝,然后再一鼓作气的把二楼也整理了。
然而就在她去倒水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小哑巴不会说话,平时手机的作用也就是收收短信,信息,很少会有人直接打电话给她。而这突兀的铃声在安静的别墅里响起,声音提得安夏的心都是一绷。
她赶紧走到手机旁,看了一眼手机的来电显示,然后直接拿过电话来按了接听。
电话是安清打来的,在安夏接了电话的那一秒,安清颤抖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夏夏,夏夏,你能来吗你快来,你快来,筱筱可能不行了”
电话里,安清的声音像是一缕断了线,颗粒一样一个字一个字的传递进了安夏的耳朵里。安清的语调像是被巨石压沉在海底的人吐出的绝望的气泡,在说完最后那一句话后,她的喉咙里甚至出了一声嘶哑地痛喊。
安夏的血液伴随着安清的话,在她的血管里慢慢凝滞住,她浑身僵硬且冰冷了下来。
筱筱是安夏的姐姐安清的女儿,今年5岁。
安清是在2o岁那年生的筱筱,在生下筱筱后,安清的男朋友意外去世,剩下的时间,都是安清安夏和筱筱一起生活。
安清很早就不读书了,自从母亲去世后,也一直是安清抚养着安夏长大的。两人在安清18岁那年一起来到了海城,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三个人相依为命,生活紧巴巴但也算圆满。
直到前年的时候,筱筱生病住了医院。
在筱筱刚生病的时候,安清一直是瞒着安夏的。后来安夏知道,安清也和安夏吵过好几次架,吵架原因不外乎安夏想要退学,安清不让,让她最起码把高中读完。
但是这样的争吵,在去年年初筱筱的病恶化后就没有了,安夏直接退了学。
不用缴纳学费,另外还有安夏的收入,安清的负担减轻了不少。但是生病不是一件小事,安清和安夏一起努力工作,也仅仅够筱筱的医药费钱。
这个家就这样勉强而又充满希望地糊弄着。
但是现在,好像糊弄不下去了。
在听完姐姐的电话后,安夏疯了一样地打车去了医院。即使是下午的时间,医院里也到处都是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被疾病拖垮的负面情绪,安夏找到急诊楼,朝着抢救室跑了过去。
安夏在从别墅来到医院的整个过程,都像是置身在梦境里。
医院里,到处都是嘈杂的人群,他们的声音敲击在她的耳膜上,但是在耳膜上也只是短暂停留了一会儿就被反弹了出去。
就这样像是梦里一样,安夏跑到抢救室门口,看到了坐在那里等待的安清。
她也有段时间没有见姐姐了。
自从开始工作之后,基本上做的都是包住的活儿,安夏基本上没有什么假期,就算有假期回去,有时候安清还是在上班。
安清比她做的事情更要辛苦一些。她初中之后就没有读书了,为了养活安夏,学了车做了出租车司机。黑白两班倒,然而在不上班的时候,她也会打一些零工。
安清比她大六岁,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五岁。她身上没有任何作为女性美好的形容和装饰,穿着简单的衣衫,长用一枚廉价的塑料夹子挽在脑后,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她的身形十分单薄,单薄而脆弱。现在她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微垂着头,双手搭在她的双腿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夏看到姐姐,她的情感汹涌到了她的眼前。在她站在那里看着的时候,安清似乎察觉到她过来,从长椅上抬起了头来。
安清长着一张很清秀的脸。姐妹俩给人的感觉其实差不多,只是相比较安夏,作为姐姐,安清的眼神要比安夏更坚韧锐利得多。
看到走过来的安夏,安清的眉心像是在那么一瞬间舒展,她甚至给了安夏一个笑。
“你来了。”
安清道。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