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从手上的动作慢下来,侧过半张脸瞥他一眼,自己坐进沙里,将烟盒扔在桌上。
盯着言惊蛰收拾完面碗,他又问:“你要走了?”
“你……”
言惊蛰用膝盖抵着门缝,回头组织一下措辞,“生了病怎么像个小孩一样。”
“怎么了,”
段从讥讽一笑,“你现在不是喜欢小孩吗?”
“除了牛肉呢?”
言惊蛰抿了下嘴,“还有别的什么想吃吗?”
段从的脸色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平和下来。
“都行。”
他清清嗓子,随手把手机捞过来,垂着眼划拉,“你做就行。”
言惊蛰不可能一整个半天都呆在这,收拾完厨房他先去买好菜,然后赶着时间去接言树苗放学。
言树苗今天也有要求,从学校跑出来,他就仰着脸点餐:“爸爸,我想吃小馄饨。”
包馄饨费点儿功夫,不过想想段从也能吃,言惊蛰还是回家快捯饬了一盆馅料。
面皮实在是没工夫整,他从市买了现成的馄饨皮,路过促销区看见打折的酸奶,他张望着“买酸奶送大容量饭盒”
的标纸迟疑几秒,过去拎了一提。
今天一天钱没挣着,里外里还搭进去不少。
言惊蛰一边煮馄饨一边算账,段从的那份没煮,他在饭盒里装好,交代言树苗自己在家乖乖的,马不停蹄再赶去段从那儿。
进门时段从已经没在卧室呆着了,他冲了个澡,正在阳台准备打电话,听见言惊蛰回来,将手机从耳边拿了下去。
“怎么没吹干?”
言惊蛰一眼就瞅见他半干的头,忙把人往卫生间里推,“量体温了吗?”
“没有。”
段从透过镜子直勾勾地跟他对视,“你摸摸。”
言惊蛰往外掏吹风机的手一顿,神色复杂地抬起脸。
“快吹吧。”
他把吹风机放在洗手台上,拧身往外走。
卫生间的空间有限,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旋身的距离,言惊蛰肩膀都没动,直接反手一抬胳膊,就将言惊蛰拽了回来。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你是真傻还是真把我当傻子?”
他把言惊蛰推到台子上,声音随着距离而压低,又灼烫起来的呼吸扑在言惊蛰脸上,带着段从难抑的痛苦与恼火。
“我到底还要做到什么地步?硬的不吃,软的也不吃,说结婚就结婚,说走就他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