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想起有一次约了钟翊上课,地点还是网球馆,钟翊总是提前来很早,那天私教打一半肚子疼请假了,所以自己逼着钟翊陪练了半小时球。
他眼尾弯了弯,嘴硬不肯承认:“那算个头的打球,我当幼教而已。”
“他不会打你都要教他打,我维港u18青年组冠军你死活不肯跟我打,你也太恋爱脑了吧?”
林在被子下面肆无忌惮地捏着钟翊的指节玩儿,和严博清斗嘴:“出走半生归来仍是u18冠军,成年组冠军为什么不拿,是不想要吗?”
严博清被气地轻轻踢了林的椅子腿一脚,警告他:“你现在跟我注意言辞,要不然我今天就跟林董告状说你早有对象,脚踏两只船欺骗我感情。”
林胜券在握地回怼:“林董要是知道我对象是他不是你,今天就得回林家祖祠烧高香。”
“不是,我就纳闷了,又没有家长反对又没有感情问题,那你俩在这儿演什么《情深深雨蒙蒙》呢?分不分合不合的,不累吗?”
“你阅片范围挺广的,琼瑶剧也看?”
“少废话,不许岔开话题。”
“……”
林把自己右手心朝上,从钟翊盖着的手掌下插进去,眼神敛了敛,歪着头犹豫了很久。
说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就像是在开一个尘封已久的罐头,撬开金属拉环往上拔,需要很用力才能面对打开之后的样子,但其实也不是什么多么高深的密辛,无非是自己的一些软肋罢了。
“雏鹰不会飞的时候,你想他飞起来,等他真的跨过碧海青天,你就会担心他不愿意囿于一方天地了,懂吗?”
严博清愣住了,他一个富二代草包,这辈子见过最能飞的鹰也就是他大哥,飞上天还是为了继承他爹的公司,怎么他们的这一方天地还不够大吗,用得上囿这个字?
“……不懂,你谈恋爱还是养儿子呢?”
“草。”
林被他气笑了,开始赶人:“我纯钟子期对老黄牛弹琴了,滚蛋吧,这里用不上你了。”
老黄牛严博清毫不留恋地走人了,走之前把在林衣帽间里顺的大衣留在了门口的衣杆上,走之前还不忘最后缺一嘴德:“身上这套我穿走了,抵你……抵你家雏鹰的医药费。”
林烦死了,“快滚。”
严博清一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林保持坐姿待了一会儿,口袋里手机却又震动了起来。而且刚才为了不错过医生的回电,他把铃声开的很大。
清脆的卡祖笛音乐在病房响起,林连忙坐直身体,却在抽手的瞬间,藏在被单里的两只手被同时抓住了。
钟翊抓他的手背上还插着针头,林不敢挣脱,目光落回钟翊脸上,对上了一双刚刚睁开的黑色眼睛。
手机铃声很吵,吵得林心脏砰砰跳。
“我……接电话。”
他用仅能活动的两根手指轻轻拍了拍钟翊的手,那手便乖乖放开了,只是眼睛依旧盯着他,病恹恹的小狗一样,看起来很可怜。
林坐在椅子上没挪窝,看了一眼来电,是于白济。
于特助几近崩溃的声音从听筒传来:“老板,1o点了,今天林董要和商务部开会,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