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萱眼眸微闪,忙上前去扶着赵氏,急切宽慰道:“母亲,你莫要着急,当心自己的身子要紧啊。”
钱氏冷眼睨着二人,重重的冷哼一声:“今日之事,谁都不许再提!赵氏,我还没死,如今这国公府还轮不到你做主!”
赵氏脸色一变,气焰消了大半,忙跪下身子。
”
是儿媳鲁莽,请母亲恕罪,儿媳只是太过心急了。“
这闹剧再看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国公府的家务事,被她看到也不好。
将军夫人何氏适时的离开,走之前还不忘叮嘱了苏亦宁一番。
何氏走后,钱氏没理会赵氏,反倒是看向一旁面色苍白、咬着软唇颤颤巍巍的苏亦宁。
这丫头今日着实是受委屈了,她眼中浮现一抹心疼:”
好孩子,快回去吧,琛儿,你也回去歇着吧!“
”
祖母,琛儿告退。“
宋景琛行一礼,睨着苏亦宁眸子晦暗不明。
活该。
二人一起离开,苏亦宁本打算回房,却没想到宋景琛偏偏叫她去侍奉。
月圆之夜,她身上疼的厉害,偏生这疼痛在腹腔内来回转移,所经之处都像是一把把利刃在一下接着一下的割破血肉,她面色苍白之极,连粉唇都失了血色。
苏亦宁强忍着不适,泪眼朦胧的抬眸,娇声有些发颤:”
多谢世子保护妾身,不过妾身今日……“
她本想推脱掉,哪承想宋景琛似是故意一般,没等她说完,便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只给她半炷香的时间许她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苏亦宁咬了咬牙,只得踉跄回房。
西苑内。
今日宋景琛好似有意为难她一样。
宋景琛盘膝在榻上,手捧着一本经书细读,命她去煮一盏茶。
她烹了他素日最爱的西湖龙井,可宋景琛却说喝腻了要换一种。
她耐着性子又换了洞庭碧螺春,奈何宋景琛却又点名要莲心茶。
苏亦宁一脸不解,却丝毫不敢忤逆她,她身子万般不适,泪水和着身上冒出的虚汗接连掉落,她颤颤巍巍的仔细剥着莲蓬,手止不住的颤抖,好不容易煮好了,可递给宋景琛时不是浓了就是淡了。
苏亦宁俯身跪在榻边哭的一怂一怂,只是那哭声比猫声还细弱,柔若无骨的身子也摇摇欲坠。
她嗫嚅着唇软声道:”
世子,妾身今日身子不适,可否、换一人来侍奉……“
宋景琛心下微动,攥着书的力道也骤然收紧。
他压下那莫名情绪,冷冷睨了她一眼,意味不明道:”
哦?现在知道难受了?做事之前怎么不考虑后果?“
他自然知晓她在乎苏煜,却也不能如此这般不要命的往自己身上中蛊,若是找不到苏煜的母蛊种在谁身上,她岂不是要陪着苏煜一起发病?!
思及此,宋景琛扎紧拳头。
他一早就警告过她,既然入了国公府,那她的命便在他手中,是死是活只有他说了才算,谁给她的胆子如此胆大包天的作践自己?!
又是一阵剧痛袭来,腹腔内像是被重锤击打,苏亦宁浑身瞬间僵硬麻木,她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眼睛一翻便朝后晕下去!
宋景琛一惊,未曾犹豫猛地接住她在怀中。
怀中女子柔弱的身躯贴着他不住的颤抖,素白的衣衫上布满淋漓血色尤为刺眼,气息奄奄半阖着眸,目光呆滞,已然已是失了神智。
柔软的脊背在他怀中弯着,烛火明灭间,映得她的身影更加纤薄,低垂着的眸子空洞的紧,长而密的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倏然掉落在他手背上,可睫毛却连眨都未眨一下。
宋景琛心下某处剧烈触动,竟然泛起莫名的惧意!
忽地,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