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卒打了啊!”
“退炮!”
“上仕上仕!”
说话的老爷子陶阮认得,棋技不咋样但嗓门特大,每晚都来但回回被杀的片甲不留。
“不行你来吧,成天在我耳朵边嚷,都快被你嚷聋了……”
下棋的人不干了,正好棋局不上不下的很尴尬,顺势推了个烫手山芋出去。
“你不会是不行吧,下不过人家了就喊我来。”
老何一听跃跃欲试,但嘴上还不忘损一句。他兴冲冲地上座,可没过几分钟,也挺不住了。
“老喽老喽,眼睛花……”
输了棋,老何又开始说他的老花眼,惹得周围人一阵哄笑。
老何本来都要走了,扭头见陶阮擒着笑看热闹,顿时两眼放光,拍着胸脯说:“哈哈,小陶来了,让小陶来,杀杀你们这群老家伙的威风!”
“小陶别帮他!”
一群人笑呵呵的,陶阮也不扭捏,撸起袖子就上了。
第一步他故意下错,料定了对面老头儿肯定会吃马,第二步他直接当头炮,待老头儿跳马后移炮,摆了个单炮擒王阵。
“哟!”
老何眼睛一亮。
对面老头儿一时进退维谷:如果跳开,对面直接将军;如果吃兵,对面神之一手。但要不吃兵,陶阮就一定会上仕,到时候他跳马追炮,最后直接被闷宫。
“好啊你小子,”
老头儿嚯地一下笑开,“年纪不大,下棋倒是狠辣!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认输喽……”
陶阮这下倒谦虚起来,乖乖笑出小酒窝:“运气罢了,您的功力我再过二十年也比不上。”
老头儿被捧得心花怒放,看陶阮怎么看怎么合心意,顿时慈眉善目地拉着他要再战,“来,再陪我来两局。”
“我也想来,”
陶阮说着,摸了摸肚子,“这不还没吃饭呢,饿啦!”
睡醒就往公园跑,他从五点溜达到现在,天黑了才后知后觉地觉出饿来。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像我儿子女儿一样,年纪轻轻的就把胃给熬坏了……”
老头儿满脸不赞同地说,几个大爷也纷纷附和,陶阮笑着说是是是,挥挥手走了。
往公园往外走,几步路就是天桥,陶阮想了想,想吃馄饨了。
就是不知道上回那大爷还摆不摆摊儿。九点钟,都快赶上吃宵夜了。
天桥上来往的人很多,拿着玫瑰花拍照的姑娘笑容甜美,在陶阮经过身边儿的时候悄悄看了一眼。
还是那个位置,小推车里散出袅袅的热气,陶阮勾起嘴角,大步走下天桥。
“老板,一碗馄饨。”
“好嘞。赶巧喽,这可是最后一碗。”
陶阮笑嘻嘻的,“是吗?那我可真是太幸运了。”
“可不——”
“是你啊?”
大爷认出他,“总算是等到你了,今天这碗我老头子请你吃。”
上次陶阮留下五十块钱就走了,他心里边儿一直记着。
“您在等我?”
陶阮有些惊讶,“您知道我会来?”
“别您您您的,”
老头儿说,“叫我老骆吧,大家都这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