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三娘静默了一会,挪到母亲身边“阿娘,你难道不想给那个女人一个教训吗”
贺楼氏默然,她也讨厌沈灼,她对沈灼的厌恶源自顾氏。贺楼氏很清楚,慕仪在乎的只有儿子,因为镇北王府能镇守北庭,靠的就是一代代慕家弟子的战功。
女儿没法上战场,所以慕仪完全不在乎女儿,慕家甚至都不用靠女儿联姻,他甚至都不会花心思让人教导女儿。他会这么疼爱沈灼,完全是因为顾氏的关系。
顾氏贺楼氏心里默默地念着那个即便死了,都深深刻在慕仪心里的女人,她真不明白,那么一个矫揉造作、甚至从来没有把他放在心上的女人,哪里值得他念念不忘
当然贺楼氏和女儿格局不一样,慕三娘厌恶沈灼,只因为她抢了镇北王的宠爱,贺楼氏对沈灼的关注跟在她的身份上,她是中书令沈清的女儿。
顾氏当年虽也是顾氏的嫡女,可她爹死了,家里没人了,即便她生了慕湛,也没法子压过自己的阿洵。可沈清不一样,他是天子近臣,他要是出手帮女婿夺权,阿洵就危险了
贺楼氏眼底闪过一丝狠光,这沈灼不能留,不过也不能她来动手,不然慕仪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贺楼氏心里很清楚,即便自己为慕仪生了四个孩子,他都没把自己当回事。
“阿娘。”
贺楼氏正出神想心事的时候,耳畔突然传来了女儿小心翼翼的声音,贺楼氏回神望去,就见慕三娘欲言又止地说“还有京城那位,我真要称呼她二嫂吗”
提起杜氏,贺楼氏更是一口气堵着不上不下,她在儿子身边安插了人手,杜氏的身份一早就随密信传回来了,换在他们鲜卑族,杜氏就是女奴的女儿。
女奴那是用来待客的,什么男人都能碰,这杜氏就是个野种而这样的野种居然占据了儿子的正妻之位,贺楼氏冷然道“不用叫二嫂,她在这里不会待太久。”
慕三娘似懂非懂地点头,“我也不想叫她二嫂,我心目中的二嫂就是阿莲姐姐。”
阿莲就是慕洵的未婚妻贺楼莲。
贺楼氏摸了摸女儿的头说“你出去玩吧,我一会要跟人商量你二哥的婚事。”
慕三娘笑嘻嘻道“那我去找五哥玩,我也要去打猎。”
贺楼氏也不拦着女儿,北庭这边民风开放,贵女结伴出去打猎也不是新鲜事,有儿子和侄子们看着女儿,她也放心。
等慕三娘离开后,贺楼氏的心腹才从外面进来,“夫人。”
贺楼氏不是朝廷册封的镇北王妃,所以府里下人都称呼她为夫人。
贺楼氏见那个仆妇低着头一脸忐忑,她眉头皱了皱“怎么没把人安插进去吗”
仆妇苦笑地说“世子的院子里全是京城来的下人,也不知道世子从哪里找的这些人,里面居然还有好些会说我们鲜卑话的。”
贺楼氏冷笑“他可是王爷的命根子,他没有侍从,王爷自然会替他准备。”
仆妇低着头不敢看贺楼氏,贺楼氏轻舒了一口气,“你先下去吧。”
她本也没指望在慕湛的院子里插人,这是顾氏的儿子,哪有那么容易对付的
贺楼氏在房里坐了一会,起身去姑母的院子,她对付不了慕湛,姑母还不行吗
北庭镇北王府因为慕湛的到来而各房震动,慕湛这会却躺在马车上、软玉温香在怀,悠闲不已。
长途旅途总是难熬的,尤其是古代道路条件不好,所谓的官道也就是有两条深深的车辕的泥巴小路而已,晴天尘土飞扬、雨天满地泥泞。
不过沈灼除了有些累之外,整个旅途过得还是很舒服的,她被慕湛照顾得很好,他一般都是早上起来陪她在车厢里休息说话。下午时带她一起骑马,有时是两人同骑,有时是两人分骑。
晚上如果众人是在稍稍繁华些的城镇住下,他还会带她出门游玩。这一路两人就跟蜜月旅行一样,沈灼越来越亲近慕湛,就算晚上两人同睡,她也没之前的小心翼翼了。
这会慕湛给她讲史记,她也自然而然地倚在表哥怀里,双眼半开半闭。长途旅行很累,即便慕湛再三小心,没让妻子生病,这么多天舟车劳顿,沈灼也难免有些精力不济。
她之前下午还会骑马锻炼身体,这些天她都懈怠了,整日躺在马车里不出来。她这已经算好的了,杜氏比她还惨,已经生了十多天病了。
沈灼派了好几个丫鬟去照顾她,总算让她跟上了大部队,没让她一个人留下养病。不是沈灼不体贴她,非要她赶路,而是她留下的话,说不定就此因病去世了。
慕湛正在跟沈灼讲吕后的事,因在赶路,两人都没有看书,慕湛是早将史记背下来了。沈灼没背下来,但对史记的内容大致还是有点数的,所以表哥讲的故事她已经都能对上。
这时突然车外响起一阵零散的马蹄声,紧接着是箭枝破空之声,最后是尖锐的动物叫声,沈灼对动物不了解,一时分辨不出是什么动物在叫,不过出什么事了是他们车队遇到野兽袭击了吗,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