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簌醒来的时候,还有点恍惚。
她在医院里,套房里很昏暗,没有开灯,窗外的月光投射在床边矗立不动的身影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单薄的月光打在他的睫毛上,照出深邃黑眸,眸中是她的样子,伴随着暗流涌动。
他们都没有开口说话,任凭沉寂在黑暗中发酵,酝酿。
时簌突然有些厌烦起此时的状态,于是开口打破了沉默。
“裴赐,宝叶他们怎么样了?”
“你不关心你自己,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他们吗?”
裴赐的声音罕见地冰冷。
云层遮住月光,也遮住了他的大半面容。
“我应该没什么事嘛。”
“应该?你都昏迷五个小时了,这叫应该没什么事吗?”
时簌一下瞪大了眼睛,她昏迷了这么久吗?
“我不是低血糖犯了吗?”
时簌想要坐起身,又被裴赐按下。
他掏出一个打火机,一下又一下的拨弄,似乎是有些烦躁。火光在黑暗中炸开又熄灭,然后重复循环。
“你昏迷了5个小时,中间甚至一度出现心脏骤停的情况,簌簌,这可不是简单的低血糖。”
“我不知道……”
时簌喃喃道,她是真不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心脏骤停?
“啪嗒!”
裴赐突然将打火机盖上,起身走过来,俯身撑在时簌上方,两只眼睛死死锁定住她。
裴赐伸手贴住时簌的脸颊,轻柔地抚摸,目光中满是疼惜。
“这样吧,你先来,回答我的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杨叔被埋的位置的。
别跟我说你听到他的求救声,医生说杨叔至少深度昏迷超过3小时了,他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发声求救,更何况他在井下,检测仪都检测不出他的方位。
我问过沉助理,那个矿井是个半封闭的矿井,因为前段时间地下水逆流暂时封了,杨叔当时应该是为了躲避山石才躲进去的,没想到没想到后来地下水突然涌出反而差点让他淹死。
我也问过宝叶,她跟我说是你主动提出想去矿区看一看的,你是为什么想去矿区。”
时簌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从何解释。
“你知道杨叔会出事,甚至还知道他出事的位置,我看过无人机的监控,你当时是直接走向那个位置的。
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对辣椒过敏这件事的,就连不圆他们都认为我是不喜欢吃辣,可你一直都很确定,我会对辣椒过敏。”
说到这裴赐无奈地笑了笑,“簌簌,神算子都没有你这么厉害吧。”
时簌慌张垂下眼,躲避他质问的眼神。
“簌簌,我再问你一遍,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裴赐的声音有些寂寥,比起窗外的寒夜一时不知道是谁更冷。